天越來越冷,下了一場又一場的雪,將整個無還城都覆蓋住了。城裡漸漸開始蔓延一種會傳染的風寒,藥鋪和醫館的生意逐漸火爆。
陶語知道流行感冒是種很受罪的東西,便刻意減少了讓念念出門的次數,想等這陣子病過去後再領她出去玩。然而她們不出去,城主府的人卻是要進進出出的,很快就把病帶了進來,這下不僅是念念中招,連她也跟著中招了。
一連兩天都頭暈眼花流鼻涕,整個人都蔫了起來,還要按時給念念喂藥,陶語簡直苦不堪言。
管家將她的辛苦看在眼裡,本想著讓另一個乳孃來照顧念念,讓她去休息兩日,結果生了病的念念更加黏人,死活不肯讓陶語離開,他也只得作罷。
一大一小一連病了五六日都不見好,管家懷疑是兩個人待在一起的緣故,但又不能把她們分開,無奈之下只好給城主去了封信,想讓他回來陪小姐兩日,也好讓乳孃去休息。
嶽臨澤收到信後當日便回來了,一進念念的房門便聞到濃郁的藥味,他眉頭當即皺了起來,剛走到拐角處,便看到陶語和念念兩個人各自苦著臉端著藥碗,喝一口吃一口蜜餞,碗裡的藥還剩許多時,蜜餞已經只剩下兩個了。
“這樣吧,咱們一口氣把藥喝了,然後蜜餞一人一個怎麼樣?”陶語看了盤子一眼後,認真的和念念協商。
念念這些日子早就將她當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聞言立刻點了點頭,然後嶽臨澤就看到她們同時深吸一口氣,抱著碗一口喝了下去,然後抽著氣把蜜餞放進嘴裡。
嶽臨澤安靜的等了片刻,才抬腳走了進去,陶語一看到他立刻站了起來,微微福身道:“城主大人。”
“爹爹!”念念啞著嗓子,也不耽誤她興奮的衝過去。
嶽臨澤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摸了一下額頭覺得不燒後和她商議:“這陣子的風寒實在厲害,我帶你去寺裡住幾日如何?”
聽到去和爹爹住幾天,念念先是高興,接著為難的看向陶語,陶語立刻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定,希望這父女倆不要看到她。她這幾天昏昏沉沉的一直在強撐,現在很需要多休息,念念能離開幾天最好不過。
“乳孃也去。”嶽臨澤淡淡道。
念念歡呼一聲,從嶽臨澤身上掙脫下來,小肉腳吧嗒吧嗒跑到陶語面前伸手要抱,陶語身上沒有力氣,但見狀也只好去抱,只是剛彎下腰,嶽臨澤便將念念撈走了,頭也不回道:“收拾一下,隨我去山上。”
陶語盯著他的背影定定的看了許久,最終淺淺的嘆了聲氣,認命般去收拾了。
等她揹著包袱從屋裡出來時,念念和嶽臨澤已經到馬車上坐下,她站在外頭猶豫一瞬,最後和車伕坐在了一起。她剛坐下,嶽臨澤便從馬車內出來了,掃了她一眼道:“念念找你。”
“……哦。”陶語點了點頭,抿唇進了馬車。當她以為嶽臨澤要進來時,馬車已經動了,她皺了皺眉,忍不住挑開前頭的車簾,想看看嶽臨澤去哪了。
剛掀開一個角,嶽臨澤的聲音傳了出來:“關上,有風。”
陶語趕緊把簾子放下,坐在馬車裡抱著念念,許久都沒說話。馬車走得快,風聲聽起來更大,饒是馬車裡點了火爐,也得披個毯子保暖,坐在外頭可想有多冷。
然而陶語並沒有開口叫嶽臨澤進來。
天黑路滑,從城主府到寺廟用了比先前多一倍的時間,念念早已經睡著,陶語抱著她艱難的下了馬車,沒等反應過來,嶽臨澤便已經把念念抱進了懷裡。
陶語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以為他是要抱自己,下意識往後躲了躲,結果腰撞在了車轅上,痛得她差點叫出來。
嶽臨澤指尖一顫,冷淡的抱著念念轉身離開了:“後院有廂房,自己去找。”
“是。”陶語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便跟著車伕去了。
一路沉默的走到廂房,一進門便感覺到溫暖,她走到床邊,摸到床上熱騰騰的,才發現原來在下面燒了柴火。
陶語坐在床上,看著屋裡的景象,雖然一切看起來很簡陋,但她需要的生活用品都有,和她先前溜進來藏身的時候完全不同。她坐在床上安靜許久後,最後嘆了聲氣,什麼也不想的躺下睡了。
睡到半夜,她擰著眉頭踢開了被子,在床上翻滾著扯開了厚厚的衣服,卻仍然覺得燥熱,她努力想醒來,卻連眼睛都睜不開,乾脆就不動了。
或許是心靜自然涼,她反而覺得舒服不少,迷迷糊糊的又要睡去,卻聽到門口發出吱呀一聲,接著一個身影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