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健室裡陷入一片沉默,所有人都等待著嶽臨澤下一步的指示。
嶽臨澤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沉默許久,緩緩道:“今天的牛排不錯。”
其他人皆是一怔,半晌陶語暗自鬆口氣,唇角微微勾了起來。管家微笑著走向前:“先生如果喜歡的話,那我們明天的午餐就準備這個怎麼樣?”
嶽臨澤不置可否,管家立刻看了門口那群安保一眼,一行人忙過去將桌面收拾乾淨,管家微微彎腰:“那我就不打擾先生復健了。”說完看了陶語一眼,若有所思的離開了。
等門再次從外頭關上,屋裡又恢復了安靜。嶽臨澤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輪椅扶手,似乎對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沒放在心上。
陶語卻知道一切沒那麼容易過去,趁嶽臨澤這會兒還願意待在這裡,她立刻解釋道:“嶽先生您或許不認識我,但我卻是傾慕你許久了,這次知道能當你的復健師,你不知道我多高興,所以才想儘量滿足您的要求,哪怕我知道那是不合理的。”
說完她見嶽臨澤沒反應,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道:“或許是我沒有把握好分寸,反而讓您疑心了。您放心,我不是任何勢力派來的,如果你還是懷疑我,我願意接受您的所有調查,但只求一點,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好嗎?”
她的聲音不同之前那樣公事公辦,軟軟的帶了些懇求的尾音,聽起來甚是真誠。嶽臨澤平靜的打量她,腦海裡浮現她在床上打滾時的模樣。
“嶽先生?”陶語見他不說話,心裡再次泛起嘀咕。
嶽臨澤勾起一個嘲諷的笑,一雙星目彷彿能看穿她的靈魂:“你覺得,我會信?”
“……這只是一個女孩子暗戀許久的告白,您若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再讓私人感情影響到工作,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幫您恢復。”陶語微笑道,一副將私人感情摒除在外的模樣。
她並非面上表現的這樣鎮定,為了掩飾情緒,她把手插進了白大褂的兜裡,隨後意識到這個動作不合適,便又抽了出來,她的口袋因為這個動作有些外翻,從裡面掉出來一個圓圓的東西。
地面是厚厚的地毯,那東西掉到地上也是無聲無息的,所以陶語並沒有發現自己丟了什麼東西,反而是嶽臨澤看得一清二楚。
一顆圓形的硬糖,似乎是她在房間時掉的那塊。
嶽臨澤靜靜的看了她很久,才淡淡道:“復健。”
陶語終於徹底鬆了口氣,內心的小人旋轉跳躍了八百遍,慶祝這次能夠矇混過關。
“那我們先練習一些簡單的動作,試著鍛鍊一下肌肉和協調力,”陶語怕他突然反悔,立刻擺出一副專業的態度,“嶽先生,您先動用自己的左腿力量,從輪椅上下來可以嗎?”
嶽臨澤漠然的看她一眼,面無表情道:“不可以。”
“……”
於是陶語再次重複上午的治療,給這位大佬按摩了一個下午。當天晚上,她筋疲力盡的回到房間,趴到床上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主臥內,管家聽完嶽臨澤的話,一時間有些一言難盡:“先生相信她的話了?”
“並不。”嶽臨澤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
管家皺眉:“那為什麼不讓她離開?”先生眼睛裡最是容不得沙子,怎麼這次會這麼輕易的放過陶語?
“無聊。”嶽臨澤冷淡的說出兩個字。
管家愣了一下,隨後瞭然的點了點頭:“知道了,先生。”
先生自從車禍就幾乎不出門了,整日在家中不是看書就是處理檔案,生活是要比以前無聊許多,如今家裡來了個奇怪的女人,多少可以排解先生的無聊。
既然先生對陶語感興趣,他又希望先生能按時做復健,那將陶語留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平日裡仔細盯著點,不讓她接觸緊要檔案就是。
於是陶語就這樣在岳家繼續住了下去,雖然周圍盯著她的眼睛似乎變多了,管家待她也疏離不少,可她活得還是甚是自在。
又是一日復健。
陶語幫嶽臨澤按摩完之後,忍不住嘆了聲氣:“嶽先生,您不能每天只接受按摩,您沒事也得多走動走動,這樣才能鍛鍊小腿肌肉。”
她這幾天已經做了分析,如今的嶽臨澤兩大戾氣來源,一是原生家庭,二是他的腿疾,原生家庭帶來的戾氣,相信以他的性格,自己不用怎麼幫忙也能解決,可因為腿疾產生的戾氣,只能透過讓他接受這一事實才能消解。
“你想被開除?”嶽臨澤冷淡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