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易被那雙漂亮澄澈的眼睛盯著說不出拒絕的話,他笨拙的伸出雙手,在張大爺的指導下抱穩了囡囡,囡囡小小軟軟的一團,兩隻小短手掛在他脖子上,她身上有著嫩嫩的奶香味,柔軟漂亮的小可愛,像是一隻小白兔。
顧易小心翼翼的抱著囡囡,張大爺領著顧易往前走,邊走邊解釋,“我聽老婆子說村前頭春申家鬧起來了,就想趕過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你嬸子又去菜市場了,我就領著囡囡來了。正好碰上你,你人高馬大的,萬一有個什麼事兒,他們看著你也不敢亂來。都是群慫的。”
顧易沒說話,跟著張大爺一路走到村子前面,遠遠的就聽到哭聲罵聲與勸說聲,周圍還圍了不少人,都是四五十歲往上的長輩,年輕人倒時沒看見,顧易鬆了口氣,應該不會有人認出他來。
他把囡囡往上抱了抱,遮住自己一半的臉,跟著張大爺擠到裡圈。
前面是一個平房,一間正屋兩個廂房的尋常樣式,院子很大卻也空曠,與其說是空曠倒不如說是空蕩蕩,房子老舊,露在外面的牆都沒刮泥,就光禿禿的露著紅紅的磚頭,看這樣子就知道,這家的條件說不上好。
院子裡有一個女人正抱著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子在哭。她的孩子孩子才七八歲,聽村民談話的意思她也確實年輕。但頭髮已經斑白,臉上更是顯露著滄桑,生活把這個年輕的女人壓得過早的老去。
她哭的壓抑,卻並不敢哭出聲,她懷中緊緊抱著兒子,把兒子的臉埋在自己胸膛前,自己的雙手緊緊的捂住兒子的耳朵一種保護的姿態。
這女人不遠處有一位年紀大些的老人也在抹淚,她身材瘦削,穿著一身不怎麼新卻乾淨的衣裳,頭髮染成黑色,若不看面板皺紋,單是神態背影看上去倒像是比抱著孩子哭的女人更年輕。
但那染黑髮的老人是那頭髮斑白的女人的母親。
這一家子就是張大爺說的春申家。
春申是這家的大兒子的名字,也就是染黑髮的老人的兒子,頭髮斑白的女人是春申的妹妹春歸,這家還有一個兒子□□春生,就是此刻站在春歸面前一臉冷漠嫌棄的男子,旁邊的則是它的媳婦英桂。
“二姐你說能怎麼辦,是孃家不照顧你嗎?是咱們不願意幫襯著你嗎?咱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和俊澤,但你那死鬼老公惹得麻煩還帶到家裡了,你看咱家給砸的,咱家不用過活?你侄兒不用上學?你這是要拖著一大家跟你一起死是吧!”
春歸什麼都沒說,只不停的哭。
英桂不依不饒:“二姐不是我們逼你,你說這嫁出去的姑娘又沒離婚哪兒有整天住孃家白吃白喝的道理啊?跟著你沒享點兒福,弄點兒禍全帶家裡來。”
周圍有鄰居幫著勸春申媽,“春申媽,你姑娘也是個可憐人,孩子也小,可不能讓她們娘倆就這麼出去啊。”
不待春神媽說話,英桂就翻了個白眼兒,“呦,江嬸子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合著不是砸得您家呀。”
江嬸子被刺兒了兩句,脾氣上來就要頂回去,被身邊兒人攔住了,“她是個什麼人,你跟她犟什麼!”
周圍鬧哄哄的,人群沒有散去的跡象,春歸還在地上哭,也不說話。
英桂語氣愈發的不好:“二姐你哭什麼,弄得好像咱們欺負了你一樣,惹了事兒就知道哭,哭能解決事兒還上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