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沈慄早上起來胃部隱隱作痛, 大早上的跑了七趟廁所,第七次從廁所出來時沈慄渾身顫抖發軟, 呼吸急促, 額頭後背直冒冷汗,眼前也一陣陣的發暈, 明顯脫水的表現。
獨居的人決不能暈倒。
從二樓主臥到一樓客廳的短短一段路程走下來, 沈慄身上的短袖t恤已經被汗水打溼,黏糊糊的粘在身上,可他現在的情況哪裡顧得了這些, ‘咕嘟咕嘟’地灌了幾杯水吃了點兒腸胃藥,在沙發上躺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蛋撻意識到主人的不對勁, 著急的搖著尾巴, 守在沙發前,兩隻爪子扒在沙發上, 大腦袋一拱一拱的蹭著沈慄的手, 漂亮的大眼睛溼漉漉的, 看得人心軟又欣慰。
沈慄伸手摸了摸蛋撻的腦袋,撐著沙發扶手坐起身,臉色依舊蒼白,胃部依舊隱隱作痛,但力氣已經恢復了許多。
他給蛋撻弄好狗糧, 自己簡單的吃了一些麵包牛奶, 上樓躺著。
昨天不該吃那麼多蛋糕, 一時貪嘴, 竟然忘了顧易帶來的是冰淇淋蛋糕,吃了大半個,活該他早上受這份罪。
其實他也不是就貪那口,現在如果問他那蛋糕什麼味道他未必能立刻說出來,令他印象最深刻的其實是當時那個蛋糕帶來的感覺。
——時隔多年之後,那些離他而去的他歡喜的在乎的,以另一種方式回到了他的身邊。
就像做夢一樣,但他還要幸運一些,這不是夢,而是事實。
沈慄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蛋撻乖乖的趴在沈慄身邊陪著,樓下的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微弱的聲音只被蛋撻的耳朵捕捉,他抬起大腦袋左右看了看,跳下床噠噠的跑到客廳叼起手機送到沈慄手邊。
沈慄終於被鈴聲驚醒,這已經是自動結束通話後第三次撥來,沈慄睡眼惺忪的摸索到手機湊到耳邊,他身上不太舒服,也沒什麼力氣,聲音很輕,帶著一些鼻音,聽上去像是還沒醒來“喂。”
對面的人聽到他聲音時停頓了片刻,接著聽筒裡傳來一道女聲,是上了年紀不再清脆的女聲,語氣裡習慣性的帶著一絲威壓“還沒睡醒?”
沈慄一聽這聲音,徹底清醒了,挪開手機螢幕看了眼,確認無誤,是他的母親於秋漪女士,沈慄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是了,於女士是這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記得他生日的人之一,並且每年這前後都會親自來到這個小縣城,與他吃一頓飯,這是每年裡,他與於女士唯一的一次會見。
沈慄沒回答她的話,只是問道:“有事?”
於秋漪女士顯然也習慣了與兒子的說話方式,不用去寒暄什麼,單刀直入,“中午出來吃個飯吧,新月路新開的‘私房菜’。”
沈慄沒有回答:“你到這裡了?”
“沒有,上飛機了,還有五分鐘起飛。”
沈慄微微皺了下眉,還是點了點頭“好。”
母子間每年通話的數量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每次都像是為了節省電話費,能省的話都盡數省去,匆匆幾句簡捷又疏離。
於秋漪女士雷打不動十幾年如一日的堅持著沈慄生日前的這頓約飯,沈慄不能理解於女士的動機與初衷,雖然他時間充裕空出一箇中午來見一個人這沒什麼,但是兩人之間更像是刻板走流程的一頓飯下來除了尷尬幾乎達不到別的效果。
他沒有在於女士面前賣慘的想法,也不是很在乎於女士對自己的看法。他沒有拒絕於女士的原因只是不希望因為一句簡單的拒絕接著追問出他生病,或是於女士直接出現在這幢屋子裡,從而引發類似於‘哦瞧瞧我可憐的兒子沒有父母在身邊獨自一人過得是多麼悽慘’的探病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