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莬呢?"韓柏含問。
孫耀說:"她也不在。"
韓柏含問道:"為什麼不告訴警察?"
孫耀語氣淡漠,"我說了,警察不信。他們覺得我賴上了曹家,想要錢。"
韓柏含說道:"所以你和舒莬串通,把曹宇祥引到你家裡,殺了他?"
孫耀沒回答。
韓柏含繼續說道:"我信你,結果你是怎麼對我的?現在我爸爸還被關起來一直沒有訊息,我就算不死,工作恐怕也保不住了。"
孫耀沉默了很久,說:"對不起。"
韓柏含後來睡著了,在這個環境下他實在不應該睡覺,可是他的頭昏昏沉沉的,整個人難受得厲害。
再醒來的時候韓柏含發現周圍一片漆黑,他開始以為到深夜了,可是後來實在覺得太黑,心裡開始害怕,他喊:"孫耀!"
孫耀沒有回答。
韓柏含抬起手,顧不上頭暈目眩,在空中摸索,然後被人突然抓住了手腕,孫耀的聲音響起:"你看不見了?"
房間裡安靜了片刻。
孫耀突然抓著韓柏含的手臂將他扶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韓柏含的車就停在院子外面,周圍一片漆黑寂靜。
孫耀扶韓柏含上車的時候,韓柏含問他:"小燕呢?"
"我把她暫時送到我表姐那裡了,"孫耀拉開車門把韓柏含扶到後座,短短几步的距離,韓柏含頭暈目眩已經是一頭冷汗。
孫耀坐進駕駛座啟動了汽車,他說:"最近的縣城醫院有二十多公里。"
韓柏含沒說話,他趴伏在座位上不停喘氣。
汽車行駛在鄉村間的小道上,道路還算平整,但是隻有一條單車道。
韓柏含閉著眼睛,面無血色地說道:"我聽到水聲了。"
車子剛剛轉了一個彎,孫耀朝車窗外看一眼,說:"右邊是一條大河。"他家鄉的大河,水面平靜寬闊,水底足有十多米深。
韓柏含把額頭抵在真皮座椅上。
突然,孫耀猛地踩了急剎車。
韓柏含控制不住身體,從座椅滾落到了腳墊上。
孫耀什麼都沒說,拉開車門下車,車子正前方,舒莬穿了條連衣裙站在路中間,長髮散亂,鞋子都已經壞了一隻。
"你發什麼瘋?"孫耀朝舒莬吼道。
舒莬抓著他的手臂,"你要帶燕燕走是不是?"
孫耀沒有回答,他問她:"這麼晚你怎麼過來的?"
舒莬說:"我打車,司機找不到路不肯走了,我就從車上下來走過來的。"
孫耀冷聲喝道:"你知不知道一個女孩子有多危險?"
舒莬不回答,她只是看著孫耀,"你不要帶燕燕偷偷走掉,我們不是一家人嗎?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孫耀胸口劇烈起伏,用力呼吸平復自己的情緒,他抓著舒莬的手腕,把她拉到副駕駛座位上推了進去。之後又拉開後座,把韓柏含抱起來放在後排座椅上。
舒莬手抓住椅背,看韓柏含,她問孫耀:"你要去哪裡?"
孫耀回到駕駛座,發動汽車,"去醫院。"
舒莬說:"不要去,你會被抓的。"
孫耀沒理她。
舒莬聲音輕輕的,湊近了孫耀說:"我們還有機會的,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不是嗎?就像殺曹宇祥那樣,製造意外把他殺了,這附近沒有監控,沒辦法定我們罪的。"
孫耀依然不說話。
舒莬可憐兮兮地說道:"我錯了,我不該去接近他,你不要生我的氣,不要不理我。"
孫耀總算是開口了,他說:"我先送他去醫院,然後帶你去公安局。"
舒莬打了個寒顫,她問:"燕燕怎麼辦?"
孫耀冷靜地說道:“你不用管了。”
舒莬突然開始哭了起來,她說:“都是我的錯。”
孫耀將車窗稍微按下去一些,用力呼吸一口夜裡微涼的空氣,他說:“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你連十八歲都不到,還是個孩子,我是個成年人,這件事該由我來負責任。”
舒莬哭得很傷心,“可以不去公安局嗎?我去求求韓檢察官,讓他放過我們好不好?”
韓柏含的意識幾乎已經模糊不清了。
“舒莬,”孫耀的聲音低沉下來,“你不是這麼天真的人。”
舒莬的哭聲一下子停止了,她臉上還有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