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耀已經看見房間裡床邊一個男人的身影,正彎腰在脫他女兒身上的睡裙。
燒心的怒火一瞬間吞噬了孫耀,讓他失去了理智,他好像什麼都看不到,舉起木棍就去敲那個人。
床邊的人聽到動靜,敏捷地躲閃,讓孫耀這一棍子敲了個空,同時孫耀也在朦朧中看到那人的面部輪廓,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
孫耀一棍子敲空之後,便注意到床上女兒的睡裙被完全掀了起來,露出尚且稚嫩的身體,他大腦空白,下意識就伸手去把女兒的裙子拉下來。
卻沒料到,那個年輕男人趁機搶走了他手裡的木棍,舉過頭頂接二連三擊打在孫耀的身上。
孫耀被打得退後兩步,咬緊牙承受著棒打,衝過去搶那木棍,木棍被兩個人同時握在手裡爭搶,孫耀用手臂勒住了那人的脖子,直到他被勒得背過氣,抓木棍的手也鬆了力道。這時,孫耀搶走木棍丟開,也鬆開了那個男人。
男人彷彿失去了意識,身體軟倒在床邊,孫耀轉頭去看床上的女兒,沒想到那個男人在那瞬間又撿起了木棍,這一回卻是想要一棍子朝昏迷的孫珣燕頭上打去。
孫耀抬起左手臂擋住了那一棍子,再一次用右手臂勒住那個男人的脖子,這回他害怕他還有力氣起來,於是勒的時間長了一點,等到他鬆開手,那個男人軟倒在地,已經沒了氣息。
後來孫耀自己報了警。
這是整個案件的全過程,但是,每一個細節都是從孫耀嘴裡說出來的,現場除了嫌疑犯和被害人,只有一個昏迷了一年多的少女,再沒有別的目擊證人。
被孫耀勒死的那個人名字叫曹宇祥,剛滿十九歲。按照孫耀的供述,曹宇祥應該是翻窗戶直接進去了孫珣燕的房間,因為大門是防盜門,一整晚都緊鎖著沒有撬鎖的痕跡。現勘證實,緊鄰著孫珣燕房間窗戶的樓梯間視窗有曹宇祥的鞋印,他應該就是從那裡翻過去的。
曹宇祥在深夜裡翻窗進入孫耀家裡,意圖強姦孫耀昏迷在床的女兒孫珣燕,被孫耀發現後兩人打鬥中,孫耀失手將曹宇祥勒死。
孫耀的行為聽起來符合正當防衛,但是在批捕階段就在檢察院內部產生分歧的原因是:他是把人勒死的。在勒死的過程中,曹宇祥必然會先因為缺氧而失去意識,已經不再具備反抗和繼續作案的能力,而孫耀仍然沒有收手,就有了防衛過當甚至是故意殺人的嫌疑了。
韓柏含對於案件的思慮全部反應在了夏星程的面部特寫上,他神情嚴肅,眉頭微微皺起,一隻手搭在辦公桌邊緣翻看案卷,正翻到被害人曹宇祥的屍檢報告。
報告附了屍檢照片,上面的年輕男人躺在金屬解剖臺上,皮肉被人切開翻過來,露出裡面暗紅色的內臟。
過了沒多久,扮演韓柏含助理小衛的演員走過來,遞給他一杯咖啡。
夏星程有一瞬間被打斷思路的恍惚,道了聲謝接過咖啡。
他們兩個開始討論案情。
夏星程站起來,端著咖啡走到窗邊,淺淺抿了一口,他聽到扮演小衛的演員慷慨激昂地發表意見,堅定地認為孫耀是正當防衛,他們應該做法定不訴處理。
"那個曹宇祥就是個人渣,當年孫珣燕究竟是不是意外都還沒查清楚,姓曹的連個植物人都不放過!"
夏星程靜靜聽著,他端著咖啡走到辦公桌旁邊,靠坐在木頭辦公桌的邊緣,服帖的制服長褲繃緊,勾勒出他大腿到臀部的線條,他用一種很穩的語氣說:"孫珣燕是不是因為曹宇祥墜樓和孫耀是不是正當防衛沒有關係,這些只能作為法院量刑時候需要考慮的因素。"
他的表情很沉著,整個人的氣質與本來的那個他都截然不同。
何徵湊到楊悠明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星程現在的狀態好極了。"
楊悠明沒說話,只是一直看著夏星程。
韓柏含這個角色是一個從小家境良好成績出眾,年輕英俊的檢察官,他聰明又富有正義感,對法律充滿了信念,無論何時都從容而且自信。
夏星程彷彿完全和韓柏含融為了一體,在表演這條路上已經擺脫了青澀,開始走得越來越穩健。
這樣的夏星程魅力十足。
夏星程自然是聽不到何徵對他的評價,他還沉浸在角色中,端起咖啡杯,垂下目光緩緩喝了一口,再抬眼時說了一句:"我要去看現場。"
拍攝到這裡結束。
花花跑過去幫夏星程接過咖啡杯,又遞了個小風扇給他。
夏星程抓著小風扇一邊吹臉一邊朝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