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易斯也悄聲說:“還不是我讓你推的?說起來,我才是‘主謀’。”
說著,劉易斯還笑了起來,眼神中流露出的狡黠,與他平日的大氣穩重所截然不同。
宋風時想起剛剛嘉虞吃癟的模樣,心頭裡的氣也是一掃而空,神清氣爽地看著花園裡的風景。這兒是蘇式的園林,自然古典秀麗,遊廊旁有一汪池塘,在月色下氤氳著水汽,如霧如露。宋風時不覺倚欄下望,怔怔看著灩光裡的倒映。倒映裡,劉易斯也在看著宋風時。
此刻的宋風時非常好。
劉易斯想對宋風時伸出手。但是劉易斯又明白,這庭院裡的晚風可以拂宋風時的額髮,那是溫柔;庭院裡的樹葉可以落在宋風時的肩膀,那是偶然——卻唯獨劉易斯的手不可以,因為那是冒犯。
真是讓人惋惜。
劉易斯按捺著,將雙手插兜,風度翩翩,朝宋風時微笑:“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作者有話說:下一章金總和小宋吵架~
翌日,金蘭殊、瑞克、露絲已從誾家村回來了。金蘭殊回去酒店整頓一下,再去行政會議室開會。會議結束之後,金蘭殊和歐文留下來看報告,看了一會兒,卻聽得門響,是嘉虞折了回來了。
金蘭殊見是他,便不是特別在意,仍翻著報告,鋼筆架在修長的指間轉著,也不言語。
嘉虞站著,等不到金蘭殊開口,便自己先開口了:“是這樣的……我在資金上有了困難,想跟您先借個錢,週轉週轉。打欠條也使得……就是要等拿到了信託基金髮的零花錢,再給您還上。”
金蘭殊說:“多少?”
嘉虞有些驚訝,金蘭殊居然不問是什麼“困難”,又是什麼“情由”,直接就問多少。
這對於金蘭殊而言,倒是簡單得很。如果數字是合理的,金蘭殊直接借了便是,也沒什麼廢話。如果數字是不合理的,管他嘉虞是家裡死人了還是房子塌了,他是死不借的。所以,問不問緣由都是一樣的了。
嘉虞又忸忸怩怩的,說:“嗯……就幾十萬的樣子……”
歐文在一邊聽了,眼睛都瞪得大大的:這些有錢人開口借錢都那麼多的啊!
歐文又笑:“您、您開玩笑吧?而且幾十萬,是幾十呀?總不能是九十九吧?”
金蘭殊卻鎮定自若,頭也不抬,繼續翻著檔案,說:“管他幾十,我又不借。”
嘉虞原本也沒打算讓金蘭殊給他借錢的,他就是想讓金蘭殊開口問他為什麼缺錢而已。怎知金蘭殊這個人怎麼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呢,居然就死活不問?
“不、不借呀?”嘉虞也尷尬了,仍裝出可憐樣子,“那、那我可慘了!”
“嗯?”金蘭殊說,“很急用?”
“是的!”嘉虞半跪著,蹲在金蘭殊身邊,做出個楚楚可憐的模樣,“很急用!”
金蘭殊仍不給他一個眼角:“那還不問你老子借去?”
嘉虞簡直要被氣吐血了,卻說:“是我闖了禍……唉,我千不該、萬不該,在昨晚碰見了劉易斯和宋風時!”
“昨晚?”金蘭殊終於抬頭了,也終於給了嘉虞眼神了,而且是相當專注的眼神,“什麼時候?在哪裡?”
嘉虞心中暗喜,他等的就是金蘭殊這句話!
“就晚上啊,在吳太太的私人花園裡。”嘉虞說,“我撞見他們,多說了兩句話。我不小心把酒灑到劉易斯的衣服上了。誰知道那是上好的宋錦呀?其實我都不知道宋錦什麼的……”
“誰問你這個?”金蘭殊沒好氣地打斷他,“他們在那兒做什麼?”
嘉虞便作出個認真思考的樣子,從蹲著的姿勢改成站起來,又轉了幾圈,惹得金蘭殊煩躁,他才緩緩張口:“我也不知道。但聽說原本吳太太想給劉易斯介紹物件的,後來看劉易斯帶了個美男子來,就沒有張口了。我特別去看,原來那個‘美男子’是宋風時呀?我正想打趣他們呢。沒想到,惹了這樣的禍事。等我回過神來,他們就不見了,聽說,可能是換衣服去了。”
嘉虞這樣說著,聽得金蘭殊上火。
金蘭殊問:“之後呢?”
“之後我也沒見到他倆了。”嘉虞答著,語氣相當曖昧。
這嘉虞的春秋筆法,算是靈活自主地添油加醋了——這添了油,讓金蘭殊火上澆油;這加的醋,也讓金蘭殊橫生醋意。真是厲害得很了。
但金蘭殊仍不作任何發言,也不露出吃醋的樣子來。
嘉虞又笑眯眯地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