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吃了一個月冷凍pizza的金蘭殊聞到了水煮牛肉的香味後,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嗯,好。”
之後,晚飯的時候,金蘭殊也經常被熱心室友宋風時邀請吃飯。
金蘭殊想著想著,這不對啊,這人是數學很爛嗎?怎麼可能每天都多炒了一個菜?難道他是看出來了我的窘迫,要施捨於我?
這可是萬萬不可的。
因此,金蘭殊直接提問:“你為什麼總是多炒了一個菜?”
宋風時怔住了,怕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便淡淡回答:“你以為呢?”
金蘭殊道:“你是可憐我嗎?覺得我吃不起飯?”
宋風時看著金蘭殊,怎麼這麼好看的人說出來的話那麼難聽?
“咳咳。”宋風時搖搖頭,說,“我自己一個人吃飯,寂寞。”
“哦。”金蘭殊接受了這個解釋,並說,“那我可以陪你吃。”
說著,金蘭殊又道:“但錢也不能少了你的。”
宋風時悶悶一笑,說:“可是這個錢也不懂得怎麼分,肉菜都是炒一起的。倒不如你免費幫我檢查論文,就當給飯錢了吧。”
“也行。”金蘭殊毫無情商地回答,“我幫人看論文都是60英鎊一小時起步的,可不算虧了你的。”
宋風時總處在非常討厭金蘭殊和非常喜歡金蘭殊的兩端,來回拉扯。
這也許是宋風時放不下的原因。
喜歡的濃烈的,討厭也是濃烈的,兩種感情攪拌在一起,就濃到化不開了。
除了金蘭殊,誰都不能以這樣的形式去拉扯、撕裂、操控宋風時的心。
每次金蘭殊表現得讓人氣憤時,宋風時心裡就恨恨地想:有一天,我會殺了他,或者,幹了他。
結果都沒辦成。
比起來,想幹或者殺金蘭殊的人也不在少數。
他以前是富人區裡的“窮小子”,還有些收斂,帶著小心翼翼。
現在的他,真的是橫著走了。
更加肆無忌憚。
比如以前實習,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便宜的潤手霜,立即遭到旁人的嘲笑,還說:“手可是人的第二張臉啊!”
當時,他會極為羞窘,並立即更換品牌潤手霜,與之對應的,他連紙巾盒都買了個愛馬仕的放辦公桌上。
現在,他已很從容地拿出各種平價日用品,而身邊沒有一個人會嘲笑他,還讚揚他節儉。
有次,他在雜誌採訪中說自己現在在私下愛穿幾十美元就能買到的純棉襯衫,這件事被廣為流傳,還被稱讚特別勤儉、親民。
他能明白,如果他還是集團裡的一個普通職員,說自己穿幾百塊的純棉襯衫,該被嘲諷成什麼樣子。
金蘭殊雖然骨子裡依舊桀驁,但也已經不是二十歲那個時候的敏感青年了。
又或者,一個人有錢有地位了,便會自帶許多常人無法企及的從容。
但有時又會有些寂寞。
當年在心中暗自發誓“要麼殺了金蘭殊、要麼幹了金蘭殊”的宋風時,已經放下了此等不切實際的“宏願”了。
他正正屬於“明明薪水不高卻必須裝扮自己來合群”的中產階級一員。
並且覺得自己上升無望。
寶梵琉這個品牌越早越糟,儘管宋風時只是基層員工,但也是能感受到的。
媒體們也每天報到著寶梵琉的家族成員們怎麼每天爭鬥、內耗,搞得公司烏煙瘴氣——這些“神仙鬥法”的事情其實離他這個基層職員是很遠的。
在他看來,最直觀的感受是——賣不動貨。
不過,破產邊緣的寶梵琉好歹也是百年奢品,“爛船也有三根釘”,工資也不會少了他多少的。門店高貴大方,開在全市最高階的、也就是租金最貴的商城一樓,對面就是“八寶利”的門店。
和寶梵琉“寧願餓死也不低頭”的策略不同,老牌奢侈品八寶利似乎也對市場妥協了,最近老是大降價——這樣也頗富成效。
兩家店就在對面,什麼情況,光用眼都看得出來。
宋風時看到,八寶利客似雲來,天天客人多到要閉店,限制人流——儘管門店很高興客似雲來,但作為“奢侈品”的格調還是要保留的,不可能允許門店塞滿客人,這樣跟h有什麼區別了?因此,當有一定數量的客人進去之後,門店便閉門謝客,直到人流減少再重新接納客人。
儘管如此,大家購物的熱情並沒有消減,甚至在門店外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