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金蘭殊就被人群簇擁,頭頂一束光射下,他就猶如被綠葉簇擁的玫瑰一樣,熠熠生輝。
在宋風時眼中,金蘭殊就是永遠的玫瑰。
只是那麼遠的一株。
宋風時微微搖頭,站起來了,走回後排那邊,他的同事們也準備散場續攤了。海蕾笑著跟宋風時說:“走吧,我們餐廳訂好位置了!”
此刻,宋風時的腦裡卻響起了金蘭殊說的“推掉”兩個字。
“推掉。”
“因為我約了你。”
金蘭殊是這麼說的。
宋風時被搖擺了,他眼神露出了猶豫。
海蕾是個敏感的女人,察覺到了宋風時的遲疑,就問:“怎麼了?是不是臨時有事?不方便?”
宋風時臉帶抱歉地點點頭:“是的……不好意思……”
眾人便道:“沒關係、沒關係,你有事就去吧!雖然很可惜,但是下次一起去也是一樣的。”
宋風時與眾人道別,看著同事們離開的背影,他神色有些恍惚地轉過臉,再將目光投向展廳的中央,見金蘭殊仍被眾星拱月,被許多人圍住。即使是這麼遠遠的、遠得甚至看不清金蘭殊的臉,但宋風時仍能想象中此刻的金蘭殊該是多麼意氣風發。
宋風時不覺再惋惜起自己來,明明當初是差不多的同學,現在卻是雲泥之別了。
然而,他很快又否定地搖頭:我和金蘭殊,只是“同學”,卻沒有“差不多”。
他比我優秀多了。
因為彼此是同一個班級的人,一起上課,甚至住同一個宿舍,就容易產生“我和他差不多的”幻覺。這種幻覺是具迷惑性的。但是當你畢業後、再工作上幾年,這樣的幻覺就會被現實無情打碎。“老同學”之間的差距,可以比天與海還大。
宋風時有些氣餒。
他又忍不住想到,如果當初不是因為父親“追債”,逼他快點還學費,那他就不會去當櫃員了。是不是那樣子,他也能夠變得更優秀?就算比不上金蘭殊,也不至於差那麼遠……
這種“如果”的想法的很可怕的,他的思維陷入了漩渦之中,一時也走不出來了。
只是打著轉的灰暗著。
此時,一個工作人員朝宋風時張口:“先生,對不起,秀已經結束了。”
宋風時才算從思維的漩渦裡短暫地抽身回到現實,微微呼了一口氣,朝工作人員點頭:“嗯,我馬上離開。”
宋風時腳步虛浮地離開了秀場。
他又想,自己真是太善於給自己找不痛快了,為什麼要想“如果”呢?世界上哪有這麼多的“如果”?怎麼不想“如果自己身價百億”呢?如果……“如果當初”這四個字,就是自我折磨!
宋風時一邊恍惚著,一邊走著,不自覺竟一腳踏空,從樓梯上摔倒了。
“嗚啊……”宋風時結結實實地摔倒在地,一聲痛呼。
還好他是沒有從很高的地方摔下來,只是跨空了兩個臺階。可是腳踝上傳來劇痛,彷彿是受了重傷了。他剛剛正在自怨自艾,現在又摔了一跤,心情更是雪上加霜了。
“你沒事吧?”有人朝他伸了手。
那一看便是養尊處優的手,十指蔥也似的,乍看還以為的貴婦的手,仔細看得到骨節分明而有力,才知道是男人的手。
宋風時抬起頭,看到了對方:“劉先生?”
劉易斯很友善地扶起了他。
宋風時苦笑著說:“被您看笑話了。”
“你還好吧?”劉易斯問道,“需要看醫生嗎?”
宋風時笑了:“不用!我去歇一歇就可以了!”
劉易斯扶著宋風時到了附近的露天咖啡廳坐下。現在是夜晚,露天的地方很涼快,坐在室外的位置上還能看看鴿子。劉易斯放著宋風時在那兒坐著,自己去買了兩杯咖啡,還捎來了滿滿一杯冰塊。
“這是?”宋風時看著冰塊,不明所以。
“你是扭傷了吧?”劉易斯說,“需要冰敷。”
宋風時頗不好意思,但腳踝上確實很疼,便將緊緊束縛著腳掌的小皮鞋脫下,襪子也脫掉,露出了的腳踝確實是發紅發腫了。
“你看,你現在不冰敷,會更嚴重的。”劉易斯說。
宋風時便笑笑:“謝謝。”
宋風時信手拿過了那杯冰,想抓兩塊冰放腳上,卻被劉易斯阻止了:“不能直接貼著面板。太冷了對身體也不好。”
這麼說著,劉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