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風時啞忍住了這一口氣,目送著夔龍老總和舒默克的背影離去。
離開oval table之後,夔龍老總便帶著舒默克回到了公司,命人將“霓裳”上市的材料全部拿過來,他要一一看過。
夔龍老總正翻看到一半,周翊翊就已經趕回來了,帶笑問道:“老爸,這麼晚了還看資料呢?”
夔龍老總笑道:“你倒是訊息靈通,我前腳剛來,你後腳就到了。”
周翊翊拉著椅子坐下,說道:“是有什麼問題嗎,爸爸?”
夔龍老總只說:“聽說你們明天就要買殼了,我就來看看。不行嗎?”
“行,沒問題。”周翊翊說,“公司說到底都是爸爸的。”
“你也別說晦氣話。”夔龍老總冷道,“為什麼非要搶‘七葉’?多花五千萬也要買?”
周翊翊只說:“五千萬對於我們集團而言只是一個小數字!”
“我可去你媽的小數字吧!”夔龍老總氣惱罵道,“每一個數字都他媽很重要!”
“不是……”周翊翊無力地解釋,“上市可以吸納資金……”
“‘霓裳’的發展怎麼樣,你自己知道!買了殼強行上市,真的有好處?”夔龍老總恨鐵不成鋼,只罵道,“寶梵琉不夠你玩嗎?你怎麼就想著‘霓裳’?”
周翊翊忽感不甘,只說:“因為‘霓裳’是我一手創辦的!她是隻屬於我的品牌啊!爸爸,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就應該相信‘霓裳’!”
“只屬於你?只屬於你個屁!‘霓裳’的啟動資金是哪兒來的?‘霓裳’依附的品牌和集團資源是哪兒來的?”夔龍老總狠狠罵道,“你還有臉說呢!這麼好的平臺給你,你都做不起來!要是金蘭殊來做,早就發達了!”
周翊翊被老爸訓斥就已經相當不忿,現在又聽見和金蘭殊比較,更為難堪,只冷笑說:“是啊,金蘭殊多好,可惜我才是你的兒子。我那麼努力,你從來都看不到嗎?”
“我還看不到?整個亞太區的權柄都交給你,你還不滿意?”
“亞太區?誰都知道夔龍的核心在歐洲!”周翊翊苦笑,“我覺得自己和普通打工仔沒有分別。為什麼您不給我一個機會證明自己?”
“你想證明自己,是吧?”夔龍老總冷冷一笑,“你想‘霓裳’買殼上市,你繼續經營‘霓裳’,是吧?那按照你的計劃,至少得花個十億吧?你有這個錢嗎?”
周翊翊愣住了。
夔龍老總攤開了手掌,笑著說:“你有的。”
“我有?”周翊翊竟也愣住了。
夔龍老總拿出了一份檔案,說:“其實這次來,我是為了獎勵你的。”
“唔?”周翊翊接過了檔案,大為吃驚,“這……這是……”
“原本我確實覺得你這小子做得不錯,所以我打算獎勵你夔龍的股份。”夔龍老總說,“雖然你今晚惹我生氣了,但是,我既然決定了給你的東西就不會收回。這裡也值十四億的,你要是真的那麼有決心想證明自己,那麼你就放棄這份股,我立即給你撥十四億,你高興拿去搞‘霓裳’也行,拿去和金蘭殊鬥氣也行,拿去丟海里都沒問題。但是一點,你要記住,你要是失敗了,你就這輩子都別想再有機會得到夔龍的股份。”
周翊翊拿著手中的檔案,只覺有千斤重——也是,誰拿著十四億在手裡不覺得重呢?
這可能是周翊翊一生中最重要的決定了。
他可以乖乖聽父親的說話,放棄和金蘭殊鬥氣,做安心搞夔龍原有的產業,守成不難。
他也可以鋌而走險,將父親的獎勵折現,拿去證明自己,把“霓裳”搞起來。
哪個風險更大,也是顯而易見的。
周翊翊眯了一下細眼,半晌睜圓了眼睛,撕掉了手裡的股份轉讓協議,說:“我要證明自己。”
每個做生意的年輕人都想證明自己。
不僅是周翊翊,金蘭殊亦是如是。
金蘭殊一臉頹喪地坐在了家裡的沙發上,宋風時跟他說話,他也沒怎麼回答。
鄭秋淑倒了杯茶,放到了金蘭殊面前,金蘭殊也沒有說話。
她暗暗嘆氣,拉著宋風時到廚房,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是工作上的事情。”宋風時解釋道,“不過你不用擔心,很快就可以解決的。”
“那就好了。”鄭秋淑勉強相信了宋風時。
宋風時則走到了金蘭殊身邊,柔聲說道:“你喝杯熱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