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月笑,一副乖巧學生的模樣。
接下來,江依月果然再沒有提李贄半字。
未料今日李贄回來的格外早,他還沒許院子裡的丫鬟通傳,突然挑簾進來,嚇了二女一跳。
彼時江依月正提著一邊袖口研磨,露出半截雪白的腕子,看到李贄,她連忙將袖子放了下去。
李贄並未注意到她的小動作,鳳眼最先投向沈卿卿,調侃道:“看來夫人當女先生當上癮了。”
沈卿卿端起江依月才磨好的顏料檢查,漫不經心地答:“承蒙依月妹妹看得起,我自然要盡心盡力。”
李贄笑笑,走到了二女面前,問兩人在做什麼。
江依月做了回答,然後便要告辭:“仲常哥哥陪嫂嫂說話吧,我先走了。”
李贄頷首。
沈卿卿不想與李贄獨處,靈機一動,她笑著對李贄道:“聽聞侯爺也會作畫?不如讓我與依月妹妹品鑑品鑑如何?”
江依月驚奇地停下腳步。
李贄自謙道:“我那點本事與仲景有云泥之別,你嫂嫂看看也就罷了,還是別汙依月的眼好。”
沈卿卿暗暗撇嘴,如果李贄的畫技真那麼差,那她也不想汙了眼睛。
江依月只從李贄的話中聽出了濃厚的遠近之分,對沈卿卿是近,對她則是遠。
家醜不外揚,李贄把才娶進門不久的沈卿卿當家人,卻把相識多年的她當外人。
心頭黯然,江依月識趣地告辭了。
沈卿卿想去送送,李贄一把拉住她手,笑道:“依月是自家人,不必客氣。”
不送就不送,他毛手毛腳做什麼?
沈卿卿瞪著眼睛往外掙,李贄沒放。
江依月出門前回望,看到的就是夫妻倆這打情罵俏恩愛無比的一幕。
她立即收回了視線。
也就是在她身影消失的瞬間,李贄終於鬆開了沈卿卿。
沈卿卿先繞到書桌對面,才繃著臉問:“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李贄掃眼桌面上的顏料,笑道:“你想看我作畫,我便早些回了。”
沈卿卿哼了哼,剛想吩咐丫鬟們準備畫紙,卻見書房裡只剩她與李贄了,玉蟬玉蝶兩個什麼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沈卿卿:……
李贄自己鋪好了畫紙,挑了幾盒顏料,東西準備齊全了,李贄認真地問他的小妻子:“畫你可好?”
沈卿卿當他在調戲,皺眉道:“你不想畫就算了。”她又不是非看不可。
李贄無奈:“我只擅長人物,我知道你不想看我,那你側坐在窗邊,當我不存在便可。”
這話說得還算誠懇,再加上沈卿卿挺想知道李贄的斤兩的,猶豫片刻,她就坐窗邊去了。坐好了,沈卿卿對著窗外問他:“大概要畫多久?”
李贄想了想,道:“兩刻鐘左右。”
兩刻鐘,沈卿卿能接受。
接下來,夫妻倆一個作畫一個被畫,書房一片寧靜。
金黃色的夕陽斜照進來,沈卿卿有點刺眼,問李贄:“我往旁邊挪挪行嗎?”
李贄頭也不抬地道:“可以。”
沈卿卿便挪了下,重新落座前,她朝李贄看去,見男人持筆垂眸神色專注,頗有幾分文人的姿態,她難得看他稍微順眼了一次。
又坐了一陣,兩刻鐘到了。
李贄也終於停了筆,看著沈卿卿道:“好了,為夫技拙,還望夫人莫要嫌棄。”
沈卿卿沒理會他的油腔滑調,好奇地走了過來。
李贄離座,將椅子讓給她。
沈卿卿不需要,在旁邊站好,低頭。
桌上鋪著畫紙,畫紙之上,竟然是一隻舔爪子的紅毛狐狸!
所以,李贄用了兩刻鐘的時間,對著她畫了一隻狐狸?
被人捉弄的憤怒瞬間席捲了沈卿卿,她噌地抓起畫紙揉爛,狠狠朝李贄砸去!
李贄接住紙球,再迅速伸手,抓住了即將擦肩而過的小妻子。
沈卿卿正在氣頭上,右手被抓,她抬起左手就去摳李贄的手。
李贄卻搶先將她摟到了懷裡。
男人手臂結實,藤蘿般困得沈卿卿無法動彈,就在沈卿卿準備開口罵他的時候,李贄忽然低頭,在她耳邊喃喃道:“七姑娘,在我心裡,你便是一隻漂亮又狡詐的小狐狸,那幅畫絕非戲弄。”
他說話時,帶出溫熱的氣息,一聲“小狐狸”也攜了無法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