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沈卿卿愣了愣,目光落到李贄的枕頭上,昨晚兩人睡前的情形忽的清晰起來。早出晚歸的禁軍統領,那麼忙那麼累,居然還親手替她捶肩捏背,而且李贄真的只是伺候她,並沒有趁機佔她的任何便宜。
時間緊急,沈卿卿隨便用了點早飯便匆匆上了馬車。
日頭越高車裡越熱,玉蟬捲起布簾,只留一扇竹簾。
沈卿卿貼近車窗,透過竹簾的縫隙往外望,就見官道兩側都有禁軍護衛隨行。烈日炎炎,那些護衛身穿鎧甲端坐馬背,古銅色的側臉上汗珠不斷滾落,閃閃發亮。
沈卿卿破天荒地想到了李贄,他是禁軍統領,肯定也穿著鎧甲暴曬於烈日下吧?再富貴再位高權重又如何,皇帝面前,他都只是個臣子,還不如她一個女眷能坐在馬車裡享福。
她只是坐了一日馬車就累成那樣,李贄騎了一天馬曬了一整日日頭,又該是什麼樣的煎熬?
就這樣,昨晚他居然還有精力伺候她。
收回視線,沈卿卿重新躺到榻上,閉眼假寐。
晌午純貴妃又送了一盒冰鎮瓜片來。
沈卿卿吃了幾片,剩下的繼續在食盒裡冰鎮著,然後還用薄被裹住了食盒。
“夫人這是做什麼?”玉蟬好奇問。
沈卿卿打著哈欠道:“留著晚上吃。”
玉蟬急了:“那這麼捂豈不捂壞了?”
傻丫鬟什麼都不懂,沈卿卿笑著解釋道:“被子包住,裡面的涼氣才不會透出來,冰化的才慢些啊。”
玉蟬瞅瞅被薄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食盒,半信半疑。
日薄西山,聖駕再次停在了當地的行宮外。
沈卿卿再次單獨用飯,沐浴歇下。
她還是睡不著,睜著眼睛想事情,直到外面傳來玉蟬的一聲“侯爺”。
沈卿卿嗖的閉上了眼。
似是怕驚醒她,李贄進來後並沒有點燈,掛好外袍徑直朝床榻走來,到了床前,他剛要挑開紗帳,裡面的小妻子忽然動了動,含糊不清地使喚道:“玉蟬,我要吃瓜片。”
李贄:……
大晚上的,他去哪給她找瓜片?這又不是侯府。
他站著沒動,沈卿卿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回應,慢慢地扭過頭。
“是我。”李贄好笑道。
沈卿卿與他對視一眼,輕輕哦了聲,然後坐了起來。
“想吃瓜片?”李贄坐在床頭,看著她問。
沈卿卿默默點頭。
李贄便道:“貴妃那裡應該有,明早我去要一份。”
許是夜晚寧靜,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溫柔。
沈卿卿偏過頭,解釋道:“白日娘娘賞了我一碟,我沒吃完,在桌子上放著呢,應該還涼著。”
李贄微微詫異,不過想到貴妃妹妹對小嫂子的滿意,他笑了笑,起身去拿瓜片。
這次他點了燈。
見到桌子上的被團,李贄先驚後笑,他的小妻子就是聰明。
當他拿著碟子回來,沈卿卿看到他曬黑了兩層的臉,震驚過後,她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禁軍統領這一黑,顯得他牙好白啊!
李贄見多了沈卿卿嫌棄他的樣子, 見多了她憤怒的模樣, 見多了沈卿卿在長輩們面前虛與委蛇的笑, 卻還是第一次見沈卿卿因他而笑。
燈光柔和, 他的小妻子穿了一身妃紅色的中衣,她抬頭看過來, 目光落在他臉上, 繼而毫無預兆地笑出了聲。笑著笑著,她低下頭去, 唇角還翹著, 臉頰不知是笑紅了, 還是被身上的中衣映紅了,嬌豔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