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沈卿卿先回房,李贄陪祝老太太去了萬福堂。
“祖母,宮裡的事我自有安排,以後您別去煩擾阿蓴。”日薄西山,李贄坐在光線照不到的昏暗處,低聲道。
祝老太太皺眉,盯著他道:“你能有什麼安排?這事咱們只能靠阿蓴,卿卿生不出兒子影響的只是你的爵位,阿蓴若生……”
李贄驀地抬眸,總是溫和儒雅的男人,此時卻目光冰冷,如刀如劍。
祝老太太不由地打了個激靈。
老太太終於閉嘴了,李贄方淡淡地道:“以後在侯府,望祖母只談家事,否則傳出隻言片語,便是全族之禍。”
祝老太太緊緊地抿著唇。
李贄起身告退。
回到正院,李贄直接去了後院,尚未進屋,便隔著門簾聽到沈卿卿柔柔的聲音:“妞妞睡醒啦,姑姑剛走,你都沒能送姑姑……”
李贄笑了,挑簾而入。
臨窗的暖榻上,沈卿卿聞聲抬頭,懷裡的妞妞竟然也朝外看了過來,一雙杏眼像極了孃親。
李贄便想,女兒這麼漂亮可愛,下胎還是女兒他也照樣寵著。
夜幕降臨,乳母抱走了妞妞。
女兒一走,李贄看沈卿卿的眼神就變了。
沈卿卿被他看得慌慌的,說實話,剛生完孩子,她有點擔心同房會疼,尤其是純貴妃還特意囑咐她要多等等。
被李贄抱到床上時,沈卿卿緊張地抱住他大手,紅著臉吞吞吐吐地說出了她的擔憂。
李贄的確很想他的小妻子了,但他絕非為了一時歡愉便不顧妻子身體之人。擁著嬌小的妻子平復片刻,李贄深深撥出一口氣,再開口時,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溫和,笑著蹭了蹭沈卿卿的耳垂:“好,為夫再等你半月。”
沈卿卿很滿意,主動親了李贄一口。
李贄看著她紅潤的嘴唇,心頭的火苗不甘心地又晃了起來。
但李贄忍住了。
宮中,慶德帝卻格外賣力,純貴妃豔麗的面容便是他心底最深的渴望。
他不想老,他不想滿足不了她。
純貴妃早就猜到了慶德帝的想法,知道苦勸無用,她乾脆不再贅言。
純貴妃甚至疲憊地想,如果真的能再懷一個並順利地生了兒子,那她就為了家人爭一爭。
帳中的動靜徹底結束時,已經是三更天了。
純貴妃累得直接睡著了,慶德帝比她更累,摟著純貴妃陷入了沉睡。
翌日天未亮,宮人習慣地請帝王更衣準備上朝。
慶德帝有些頭暈,但他是個勤政的帝王,因此聽到宮人的聲音,他便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純貴妃迷迷糊糊的,她知道慶德帝起床了,就在她準備嘟囔一聲送送慶德帝時,身邊突然傳來一聲悶響。純貴妃猛地驚醒,睜開眼睛,卻見慶德帝仰面倒在床上,眼眸緊閉臉色灰白,額頭全是汗!
純貴妃愣了幾瞬,反應過來,忙喊宮人去傳太醫!
慶德帝病了, 病情很嚴重, 病因也很不體面, 對外只能稱操勞政事過度傷了龍體。
自從在純貴妃那裡發病, 慶德帝就一直在昏迷,昏迷第一日, 沈皇后命人將慶德帝搬回了乾元宮, 然後以慶德帝需要休息為由,只許太子、五位閣老以及她本人探望, 其他后妃、文武大臣一律不許進乾元宮。
慶德帝一病, 沈皇后就是皇宮最尊貴的人, 她的懿旨無人敢不從。
帝王臥病在床,整個京城都像變了天一樣, 臣子們各懷心思, 百姓們也都默默地等待那場心照不宣的大戲塵埃落定。
平西侯府, 沈卿卿的心也有點亂了。
純貴妃、李贄兄妹與沈皇后太子勢同水火, 這個沈卿卿出嫁前就知道了, 但純貴妃一直佔著慶德帝的寵愛, 李贄又是純貴妃的親哥哥, 所以沈卿卿並沒有特別強烈的危機感。如今沈皇后日夜守在慶德帝身邊, 純貴妃連慶德帝的面都見不著,別說祝老太太心急如焚, 沈卿卿都開始坐立不安了。
如果慶德帝熬不過來,太子即日登基,那李贄必然要遭殃。沈卿卿擔心李贄獲罪, 擔心自己受苦,更擔心她剛出生不久的嬌嬌軟軟的女兒被爹孃連累。
“卿卿,仲常有沒有跟你提過宮裡的情形?”
祝老太太再一次來找沈卿卿了,慶德帝出事後,祝老太太恨不得每天都想跟長孫促膝長談一番,可長孫不想跟她談,祝老太太連續三晚等長孫,她的好長孫都用身體疲憊的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