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贄面露喜意,道:“有大人這番話,那李某也敢道明來意了。不瞞大人,自打小泉寺偶遇,李某就對七姑娘念念不忘,生了求娶之心。只我年長七姑娘許多,自覺委屈了七姑娘,故遲遲沒有登門。”
沈廷文:……
這位御前新寵權臣,竟然看上他的女兒了?
李贄等沈廷文震驚過了,繼續道:“今日秀女終選,皇上點了護國公之女為太子妃,隨即皇后娘娘贊七姑娘聰慧伶俐,可為太子側妃。”
沈廷文聞言,登時皺起了眉頭。太子妃也好,太子側妃也好,都是太子的女人,可太子風流成性,他根本不想女兒進東宮,一輩子與人爭寵、終日算計。再說他的皇后妹妹到底什麼意思,上次女兒送禮皇后還落了女兒的顏面,分明不喜,為何今日又放著嫡親侄女不點,反而點他的卿卿?
“皇上怎麼說?”沈廷文急著問。
李贄深深看他一眼,提醒道:“大人,今日選秀只是走個過場,到底哪些秀女入選,皇后娘娘肯定早就請示過皇上。不過,前日貴妃娘娘與皇后商議時,皇后還說太子妃與一側妃她尚未定奪,想來昨晚見了皇上,皇后才確定的人選,正是周雅與七姑娘。”
沈廷文心底發寒:“皇上同意了?”
李贄苦笑:“昨晚皇上肯定同意了,否則今日皇后不會再提七姑娘,但,貴妃娘娘已知我對七姑娘的心,發覺皇上要應允,貴妃一時情急昏了過去,致使選秀暫延。”
沈廷文的心就隨著李贄的話起起落落的,額頭都出了汗。
冷靜下來後,沈廷文忽然看到了轉機。純貴妃能寵冠後宮,絕非為點小事就暈倒之人,既然知道親哥哥喜歡卿卿,純貴妃肯定是故意暈倒的。現在李贄來找他,就說明純貴妃有讓皇上改變決定的把握。
他剛這麼想,面前的平西侯忽然朝他彎腰行禮,語氣誠懇道:“大人,非李某落井下石,實乃帝后有決斷在先,貴妃想從中勸阻,必須有合適的理由才可。時間緊迫,若大人看得起我應下婚事,我這便使人知會娘娘,若大人不想節外生枝,那就當今日我沒來過戶部,貴妃也絕不會在皇上面前多嘴半句。”
沈廷文下意識地先扶起李贄:“侯爺一番好意,下官不敢當,快快請起。”
李贄重新站直,目光詢問地看向沈廷文。
沈廷文陷入了為難。不答應李贄的提親,貴妃沒理由勸阻皇上,那女兒就要入東宮。可答應了李贄,女兒會高興嗎?父親會同意嗎?畢竟沈家是皇后的孃家,李贄則是貴妃的親哥哥,任誰都會覺得這兩家當是水火不容的關係。
李贄等了會兒,見沈廷文遲遲沒有回應,他低聲嘆道:“我傾慕七姑娘,七姑娘未必看得上我,現在這般強求實非君子所為,奈何情勢所逼,如果大人沒有更穩妥的辦法,那貴妃只有我這一個理由向皇上諫言。”
沈廷文明白,純貴妃再得寵,她也不能隨意干涉太子選秀。
思來想去,沈廷文慚愧道:“侯爺美意下官深表感激,只是茲事體大,侯爺可否容下官與家人商議?”
李贄想了想,沉聲道:“皇上已宣太醫為貴妃診治,貴妃她,她應該不會昏迷太久,一旦醒了就必須給皇上合理的解釋,大人出宮恐怕不行,與沈閣老商議或許還來得及。”
沈廷文已經猜到純貴妃是裝暈了,有太醫在場,誰能演得長久?
“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找父親,無論結果如何,下官都欠侯爺一份人情。”沈廷文一邊說,一邊回了李贄一個大禮。
李贄讓開了,自嘲道:“李某也是為了自己,只盼大人莫怪我乘人之危。”
沈廷文連連搖頭,再次道謝後,沈廷文匆匆朝內閣去了。
沈渠聽兒子說完原委,臉當即就拉了下來。
他這個皇后女兒從小就不喜宋氏,卿卿長得那麼像宋氏,女兒挑卿卿當太子側妃絕非是因為喜歡,趁機報復還差不多。再說太子那風流的德行,就算是他的親外孫沈渠也看不上。
可不選太子,就得選李贄。
李贄,沈渠看不太透這個人。說李贄偽善,誰能偽善的天衣無縫?說李贄是真賢臣,商人出身的他,又不太可能。
“父親,要不您去勸勸皇后?”沈廷文提議道,如果皇后改口,那女兒就誰都不用嫁。
沈渠冷哼一聲,低斥道:“她若怕我,此事就不會這麼幹,更何況她選卿卿肯定與皇上打了招呼,就算我去勸,她也不敢在皇上面前出爾反爾。”
沈廷文都快愁死了:“那咱們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