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可愛的。”私底下,沈卿卿這般點評道。
沈嘉意不知該臉紅還是擔憂,怕未來的夫君是孩子心性,沒個穩重樣。
年前定了親,次年四月裡,沈嘉意就出嫁了。
三朝回門的時候,姐妹倆躲在屋裡說悄悄話。
“怎麼樣,六姐夫對你好不好?”沈卿卿笑嘿嘿地問。
此刻沈嘉意梳著少婦的髮髻,眼角眉梢都是新嫁娘羞澀又嫵媚的風情,扭捏道:“挺好的。”
沈卿卿繼續問:“那六姐夫像孩子嗎?”她知道堂姐的擔憂。
沈嘉意臉更燙了,郭承旭那傢伙,長著娃娃臉很乖很好欺負的樣子,然而到了晚上,郭承旭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纏她纏得緊。想到郭承旭才二十一歲就有那般本事了,沈嘉意看看面前的七妹妹,不禁替妹妹煩惱起來,要知道,李贄比妹妹大了整整十歲呢!
“你看我做什麼?”沈卿卿覺得堂姐的眼神很是奇怪。
沈嘉意笑了,神秘地道:“現在先不告訴你,等你出嫁前,我再提點你。”
沈卿卿:……
當天下午,沈嘉意就隨郭承旭回了永昌伯府。
至此,沈家七個姑娘,就剩沈卿卿一個還沒嫁了。
沈卿卿開始不安。
果然,六月裡,李贄請的那位許久不見的媒人歡歡喜喜地再次跨進了沈家大門,要與陳氏商議婚期。
這一年來李贄對沈廷文夫妻十分殷勤,在宮裡見到沈廷文一定會恭恭敬敬地喊聲伯父,逢年過節李贄也會親自登門送禮,他又會說話,哄得陳氏越看他越滿意,也越發不理解女兒對李贄的抗拒。
“卿卿,這是李家挑選出來的幾個吉日,你來選吧。”送走媒人,陳氏來找女兒道。
沈卿卿接過紅紙,就見上面寫了五個吉日,最早的是今年八月,最晚的是明年開春。
“這個吧。”沈卿卿毫不猶豫地點了點最下面的吉日。
陳氏:……
準女婿到底怎麼得罪了她的寶貝女兒啊?
不過,陳氏也想多留女兒一段時日。
隔了幾天,陳氏將選好的吉日交給了媒人。
媒人一看沈家選的是最晚的吉日,心裡又是一突,侯爺會不會不高興啊?侯爺一不高興,會不會少給她賞錢?
奉上吉日,媒人緊張地看著對面俊美儒雅的平西侯。
“有勞了。”李贄放下紅紙,笑著道,說完命他身邊的小廝阿榮給賞。
阿榮早就準備好了一個荷包。
荷包沉甸甸的,媒人一接過來就笑開了花,心滿意足地走了。
“侯爺,咱們哪日去迎親啊?”阿榮高興地問。
李贄看眼紅紙,唇角上揚:“明年三月,花開之時。”
越不想時間過得快的時候,時間就過得越快,如白駒過隙。
隨著春風漸暖,沈卿卿與李贄的婚期也終於要到了。
大婚前五天,平西侯府將聘禮送了過來。腰繫紅綢的小廝兩人抬一箱,最前面的兩人已經走出侯府所在的巷子了,侯府院子裡的小廝們還沒走完,足見聘禮之多。這般壯觀的下聘,百姓們蜂擁而至,對著一抬抬聘禮感嘆平西侯家大業大,沈家七姑娘有福之類的。
聘禮送到沈家,大夫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兩個妯娌都是京城勳貴家的嫡女,嫁過來的時候都帶了豐厚的嫁妝,大夫人也算見過世面了,然而李贄送的聘禮更豐厚更名貴,光是兩棵半人多高的珊瑚樹就叫人眼熱!
這日之前,大夫人一直覺得她的女兒嫁的最好,堂堂東宮側妃,多尊貴多體面!可如今,透過聘禮看出平西侯府的富貴,大夫人攥著手裡的帕子,根本無法壓制住由心底而生的羨慕嫉妒。七丫頭要去當富貴的一品侯夫人去了,她的女兒呢,入東宮快兩年卻遲遲沒有好訊息,人家太子妃的兒子都慶完滿月了!
“大嫂,看什麼呢?”二夫人笑著湊了過來。
大夫人抿抿嘴,淡淡道:“都說咱們七姑爺入仕之前是江南富商,今日這般,果然是富商做派。”
二夫人就像聽不懂她的諷刺似的,笑道:“嗯,卿卿有福了,這過日子啊,歸根結底還是得有錢,有了錢就能喜歡什麼買什麼,那樣才快活。”
一句話刺痛了大夫人的心!她這半輩子苦心鑽營,差的就是銀子!
“人活一生,豈能就為了些黃白俗物?”揚起下巴,大夫人義正言辭。
二夫人聞言,只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