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仙:“……”傅見遠讓她等一等,她不好扭頭走人,否則又是一樁麻煩,糾纏不清。霍雲仙便吩咐船伕稍等,他們的小舟停在蓮塘裡一動不動。空氣裡滿是荷花與荷葉的氣息。霍雲仙等得無聊,和春禾兩個人剝起蓮蓬、吃起新鮮的蓮子來。不知過去多久,水下終於有了點動靜。最先看到的卻不是傅見遠,而是他手裡的兩條魚。魚兒掙扎著卻似乎礙於傅見遠的手勁而沒有辦法逃脫。這人力氣倒是不小。正感慨,那兩條魚被傅見遠扔到小舟上,他口中不忘說:“別走,還有!”霍雲仙:“……”來來去去,三個回合,傅見遠硬生生徒手抓上來六條魚。春禾拿荷葉把它們包了才不至於亂蹦。“有這麼多應該是夠你們吃一餐的。”傅見遠重新趴在小舟旁,笑嘻嘻道,“沒別的事,你回去吧,待會兒日頭要曬了。”“嗯……”沒有多留,霍雲仙心情複雜的離開。她覺得自己沒弄錯。這個傅見遠確實挺熊的,只是熊的方式和她預想的不太一樣……霍雲仙帶著一捧荷花、一大捧蓮蓬、六條魚回去了。那些魚送到廚房裡,灶上轉眼煨上魚湯。魚是傅見遠這位恭王幫忙抓的,這件事自然瞞不住霍老夫人。老夫人看似沒有多說什麼,但想起前幾日的恭王送的那些野味……隱隱意識到不對勁,說到底太過殷勤了一些。霍雲仙沒有深想。或者應該說是她懶得想那麼多,也不當成什麼大事情來對待。於她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只有那麼一件罷了。甚至,比起傅見遠,她更希望在這裡見到的人是傅見深。霍雲仙陪霍老夫人在莊子上住了半個月,等天氣熱得不那麼厲害才到霍府。那天之後也沒有再見過傅見遠,聽說是先回王府了。傅見遠回去之後,隔天入宮去給呂太后請安。他前些日子會跑到皇家別莊去,實際上是不耐煩聽呂太后嘮叨婚事。如今回來,呂太后不放過他,舊事重提。這一次談及這話題,傅見遠不閃不避,也不見不樂意或不耐煩,擺出一副認認真真的架勢。他對呂太后說道:“所謂成家立業,既然是成家在前、立業在後,母后……兒子最近這一陣子想明白了,確實沒有必要對婚姻之事如此抗拒。我年已十八,是這般年齡了。”呂太后知他態度轉變,定然有事,只見他如此,依舊高興。她笑著問:“你後頭定還有話等著哀家,說吧,才幾天的功夫,怎麼捨得改變主意?”“母后怎這樣說兒子?”傅見遠絲毫不惱,臉上笑意不改,“要說起來,兒子確實瞧中一位小娘子。”“哦?”呂太后驚奇,“是哪家的姑娘?”傅見遠沒有立刻透露那人的姓名,而是說:“只要兒子喜歡,母后定然不會不同意是不是?”“只要那位小姑娘的品性、性格都好,待你也真心,母后自然不會不同意。”傅見遠說:“待我真心不真心,這一點,兒子沒問過……”呂太后斜眼:“這樣的話,你怎好直接去問?”“不過,不拘是哪家的小娘子,眼光再怎麼高,也不可能瞧不上你。”傅見遠倒是沒有這樣的自信。他想一想道:“那是因為母后看兒子什麼都好,換作別人,不見得是這麼想的,且萬一那人有心儀之人,總不好棒打鴛鴦,強行拆散。”“這簡單……”呂太后說,“你且告訴哀家是誰,哀家挑個時間,找她進宮問一問便清楚了。”傅見遠略有幾分的猶豫。沒有更好的辦法,他最終告訴呂太后:“是……霍大人的千金。”“霍大人的千金?”呂太后腦海中回想一下,先時她於宮中設宴,此女因在病中,未曾赴宴,但往前也不是沒有見過,倒生得副好模樣,難怪兒子喜歡,“你覺得同她投緣?”傅見遠認真點頭,一本正經:“倘若是她,要我而今成家也不是不可。”話說得嚴重,呂太后卻狀似無奈嘆一口氣:“你呀……”母子兩個聊著這些的時候,皇帝傅見深恰下朝過來例行給呂太后請安。在殿外時隱隱約約聽到他們的談話,進殿之後,向呂太后行過禮,他問:“母后和阿遠在聊什麼這麼高興?”呂太后覷一眼傅見遠。“正巧陛下來了,你且同陛下說一說,沒準陛下還可以與你們賜個婚。”宮人上前為傅見深奉上茶水。他淡定喝口茶問:“賜婚又是怎麼一回事?”傅見遠不好意思和傅見深說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