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是洛臨珍和婆家人最親密的時候。因為大家都想方設法哄真寶開心,不想去跳舞課,也能耍賴成功。洛臨珍到了這個年紀,回憶起最初的時光,還是忍不住微笑。枕邊躺著啤酒肚的老男人,睡覺的時候有味道,打呼很響,吵得她幾次三番失眠,精神抑鬱起來,坐在床邊一夜都沒閤眼。但洛臨珍早晨還是要打起精神,笑著面對丈夫和繼女,才能得到起碼的尊重和善意。所以面對女兒的時候難免鬆懈下來。他們上了榮寶軒頂樓的包廂,接待的是餐廳經理,也知道女孩子是他們老闆娘,所以盡職盡責。洛臨珍拿著選單翻兩下,放到桌上。她對齊真說:“面色這麼白,肯定又生過病。你嫁給那個大明星是好,我不會反對你,但至少多請幾個保姆傭人照顧,怎麼比跟著媽媽的時候身體還差。”齊真低頭喝茶,輕聲道:“我沒有,也不需要請人照顧。”洛臨珍看包廂裡沒人,就對她推心置腹說:“你早點養個孩子,生出來媽媽給你帶。”她非常耐性:“不要管現在上不上大學,是男人都會花心。”女人看著女兒漂亮的側顏,又說道:“特別是娛樂圈的男人,還是國際影帝,我查了他的百科,不知道拿了多少國際上的獎項,見過不曉得多少環肥燕瘦的女人。生了孩子你才能穩住。”她生齊真傷了身體,病根也落下了,這件事只有齊真不知道。齊兆遠很明白,洛臨珍可能這輩子也不會有 齊真的面色還是有些蒼白的, 純黑的眼仁帶著惶惶, 被他握著手道:“沒事,我就和媽媽聊一會兒天。”齊真對於某些事, 是有種出乎常人的倔強。舅舅這個人,聞見錢鈔的腥味就像蒼蠅一樣嗡嗡轉圈,揮之不去。且他是光腳不怕穿鞋,永遠能死皮賴臉得到他想要的,也不知這樣的習慣是怎麼養成的。用自己尊嚴換來的錢,受之坦然, 甘之如飴,甚至可能洋洋自得。這樣的無賴, 她不希望喻景行沾上。不說清楚, 她就很難有安全感。即便當著喻景行的面丟臉也可以。齊真剛想開口說話, 喻景行卻握住她的手, 微笑溫和道:“乖一點,還沒見過岳母, 不能一來就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