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了幾次,可惜並沒有能夠吐出什麼來,她也並沒有吃什麼東西。站在洗手檯前拿冰水洗了兩下臉,她緩緩看著鏡中的自己,面頰暈紅,柔弱不勝,面板雪白而含媚,眼裡的一汪春水像是滿得要溢位來。齊真有些懊惱起來,她一點都不想這樣見人。她剛出洗手間,就直接撞上了一個人,她剛想道歉,卻被一雙修長微涼的手扶正了肩胛,避免摔倒。齊真仰頭看他,有點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喻先生,您怎麼在這裡?”喻景行對上她迷茫溼潤的眼睛,倒是一怔,手背緩緩隔著稀薄的空氣撫了撫她泛紅發熱的臉頰,語氣少有的冷淡:“你喝了多少酒?”齊真打個小酒嗝,低頭數了數自己的手指,又反應過來,委屈道:“半、半杯吧。”齊真覺得自己現在很清醒,就是膽子莫名肥了不少,她現在仰頭看著喻景行都不會膽怯了。齊真剛要說話,身後就傳來男人的噪音,還有車鑰匙轉圈的聲音:“齊小姐,你還好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去我那邊過夜……”鄒明順站起來的時候有一米八以上,這也是他身為男人引以為傲的地方。而常年去健身房鍛鍊的好習慣,使得他看上去還算結實,並沒有被酒色掏空身體。可是鄒明順卻遠遠看見,齊真身邊站了另一個男人,身形修韌,個子很高,但並不顯得瘦削。齊真只到男人的肩膀那裡,而那個男人幾乎把她攬進懷裡,另一隻手託著她的後腦勺,低頭在她耳邊慢慢說著什麼,姿勢曖昧而令人臉紅。身為雄性的天性令他感到了膽怯,因為那個戴著墨鏡的男人似乎朝他這邊看了一眼,雖然隔著茶色的鏡片看不清眼神,但大概是毫不掩飾的冷漠。鄒明順的面部表情頓時僵住,顯得扭曲而滑稽,勉強維持住笑容:“齊小姐,你這是怎麼回事嘛?你吃醉酒,剛出去一會兒別認錯人了。”可是勉強走近了看,他連臉上的神情都難以維持。男人並不避諱他,把齊真往懷裡攏了攏,極淡的勾了唇角:“你好,我是真真的男朋友。”他是這麼介紹自己的。可是鄒明順的大腦卻變得無比空白,因為眼前的男人即便戴著墨鏡,也很顯然並未遮住原本的容貌,就連下頜的弧度都很淡漠。——喻景行。不僅僅是明星那麼簡單,他還是鄒明順的偶像,發自內心崇拜了很多年,之前他甚至在飯桌上還和年輕的相親物件侃侃而談,心中不屑於小女孩對網紅明星的品味審美。哪裡知道人家小姑娘,可能和喻景行做過更親密的事情。鄒明順不知道該說什麼,激動的心情混雜著尷尬和不堪,就連手指都在不自覺的顫抖。他下意識想請求合影以及簽名,張了張嘴卻沒說出口,轉身就拿著車鑰匙離開。喻景行把她帶上樓頂的包廂,孫鑫航已經等不及要見見喻景行的小女友了,卻發現她背喻景行抱在懷裡,只露出了半張泛紅的臉頰。齊真第一次被他牽著手,溫熱修長的手掌,能包裹住她的整隻手,她有點不好意思的勉強探出頭,和孫鑫航打招呼。齊真捏著喻景行的袖口,乖巧道:“叔叔好。”孫鑫航:“…………”他搖晃著紅酒杯,一臉麻木的想:嗷,原來我看上去這麼老了?喻景行把她抓過來,給齊真披上寬大的西裝外套:“穿太少了。”齊真抱著肩,臉上泛著紅:“呃,不冷啊。”喻景行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喻景行帶著齊真要離開,孫總只能對小姑娘說:“妹妹下次再會哈,這次見得匆忙,到時候請你去泳池派對……”話沒說完,被喻景行淡淡看了眼,孫鑫航立即閉嘴噤聲。齊真一抬眼,茫然:“怎麼了?”喻景行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事。”齊真坐上電梯腦袋還是暈乎乎的,直到出了電梯門,她才低著頭道:“對不起,今天,我沒有早點和您講清楚。”喻景行對她一向很寬容,似乎從來不計較任何錯誤:“你不是故意的。”齊真覺得自己像是一腳踏入了泥沼裡,再不及時抽身,恐怕整個人都要陷進去。她低垂著雪白的脖頸,有點無措茫然道:“我也意識到,如果沒有打算好,不該吊著別人,這樣的行為不好,所以……”她想要說,我們就停止這段關係吧。可是一轉眼,卻看見喻景行平靜的看著她,似乎無論她怎麼說,他還是會寬容的。她忽然有點說不出口。但不合適就是不合適吧,地位年齡經歷內涵,都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