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簡茶吱聲了,才好過了一點,賤兮兮地覺得,簡茶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在乎情敵這種東西的,雖然陳新月連情敵這稱號都配不上,他跟她,從未曾開始過。想到自己明明追求者無數,卻聖人到連情敵都沒給簡茶留一個,甚至一次次親自把那些追求的苗頭扼殺掉,最後卻落得個女朋友對自己不太在意的下場,易如故心底就堵得慌。他略有些彆扭地別過了頭,甚至在簡茶牽他的手的時候,置氣地甩了一下,偏偏骨子裡的下賤,沒敢甩開,仍是任由簡茶握著他。他不知道的是,簡茶被他甩開的動作刺得胃疼了。可這種時候,放手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所以只能死死拽著他,既沒臉又沒皮地握緊,然後裝出一副我們情侶很恩愛的模樣,笑眯眯地看向陳新月,漫不經心地道:“我男朋友已經拒絕你了,再糾纏不清下去,未免太難看了吧!”語調極鎮定極淡漠,但眼睛卻是在細細打量對方。陳新月遠看極美,近看之下那張臉更是沒有瑕疵的精緻絕倫。簡茶突然後悔昨晚睡覺前喝太多水了,她今天起來臉都有點水腫,而且她這種學術女,比較懶,平日裡基本抹點隔離防曬就出門了,糙得不行。其實,也不是自卑,就是腦子裡禁不住想,原來易如故喜歡這樣的。不過,說真的,要是她是易如故,也喜歡這樣的,不僅漂亮,還有氣場,帶出去特別有面子。她太宅,不愛社交,根本幫不上易如故任何忙,但陳新月,顯然屬於那種不論人緣還是人脈都相當好的型別,她完全沒法比。“糾纏不清的是你吧!”陳新月望著簡茶,語調咄咄逼人,這女人太好看也太……理直氣壯,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我可是聽說了,從開學開始,你就一直纏著易如故,易如故都把你給甩了,你居然還纏著他,你難道真覺得易如故會喜歡你這種貨色。”“……”竟無法反駁。簡茶几乎下意識地想去看易如故,想從他那裡要一個答案,可她慫得一逼,怕易如故給不了她那個肯定的眼神,所以只能自己強撐,她看都沒敢看易如故,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敢往他臉上瞟,她只是特別平靜地笑望著陳新月:“嗯,我的確在糾纏不清,但易如故還不是被我糾纏到了不是嘛,你呢,你這麼糾纏不清卻什麼都沒有。”“你……”陳新月正打算反駁。簡茶卻直接打斷道:“誠然,易如故追過你,但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怪你倒黴。我呢,我不一樣,我不會錯過他。”扔下這番話,簡茶便直接拽著易如故離開了。她沒回頭看他一眼,生怕看到他留戀的眼神,畢竟,陳新月真的……太讚了,簡茶覺得女人當成她那樣,簡直完美。她只是扯了易如故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去哪,就是拼命往前走,固執地帶著他遠離。等走到湖邊,簡茶才恍然回神,想起她應該和易如故去吃早餐。可她太怕,也太不安了,所以全忘了,只把易如故拽到足夠遠的地方,離陳新月遠遠的,離他那段她觸碰不到的從未曾見識過的過去遠遠的。等走到湖邊,簡茶才偷偷瞥了一眼易如故。只一眼,把簡茶氣得一口氣橫在胸口,差點背過氣去。因為……都這樣了,易如故竟然還朝著她笑,還笑得特得意。簡茶心臟給針刺了一下似的疼,她一把甩開他,低聲咒罵了一句:“人渣。”易如故卻信手摟了簡茶的腰,湊過頭在她耳邊低低地笑:“我怎麼渣你了,茶茶。”耳朵是簡茶的敏感點,她自己摸都會全身發軟的那種,如今那滾燙的熱氣噴灑在耳際,簡茶身體立馬一陣陣麻酥。易如故感受著懷裡綿軟的身體,知道現在不是調情的時候,輕笑著轉移了陣地,只親暱地蹭著簡茶的臉頰。本來呢,他是很氣的。因為中秋節的事情,也因為她剛才的看戲姿態。可,當茶茶特別拽特別酷特別帥地跑到他面前,拉著他的手對別人宣佈她就是在死纏爛打,就是不想錯過他的時候,他突然就被治癒了。那些只屬於他倆的甜言蜜語,朝著他人說出來的剎那,易如故忍不住相信,且……深信不疑。你看啊,易如故,茶茶還是會非常霸氣地朝別人宣佈對你的所有權的,茶茶還是很在乎很在乎你的,茶茶最喜歡的就是你了……這樣一想,可把易如故美翻了。那些心底的鬱結,像是被陽光碟機散的陰霾一般,徹底消失。他想啊,她明明就是個小慫包,從小就只是深藏在龜殼裡偷偷窺伺這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