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一會,我領你去認認人。&rdo;李嬤嬤走在前頭,專挑僻靜的路走,避開府中的其他人。羅穩婆點頭如搗蒜,&ldo;好咧李大姐,我一定好好兒認。&rdo;‐‐林蔚然正在給院子裡的植物澆水,都是些不怎麼名貴的品種。其實入秋了,植物都瘦瘦的,長得不如春夏時候喜人,有些開了花,有些落了葉,再打理也打理不出個錦繡景象來。但晴雪不想她總窩在屋裡,一到下午還有些暖陽的時候就推她出來,往她手裡塞水壺讓她照顧一下這些植物。林蔚然淋完一盆蘆薈,換了換手,藉著這動作,她朝外頭掃視了一遍,並沒發現什麼異常。可她總覺得有人在窺視她,那股窺視的感覺如同被什麼陰暗之物粘上一樣,噁心又令人厭惡,粘膩得很。她連換了幾處位置,那股被窺視的感覺仍舊不減,林蔚然皺著眉,澆到一半的花草也扔下不管了,徑直回房。‐‐離景華園八九丈遠的一個視線死角,李嬤嬤領著那領羅穩婆對著景華園指指點點。&ldo;看到沒有?那便是四小姐!&rdo;&ldo;看到了看到了。&rdo;&ldo;記住她的模樣了嗎?&rdo;羅穩婆一個勁地點頭之餘,眼睛還不離李蔚然的臉,似乎是在拼命地記住她的樣貌。可惜好景不長,從她們這裡看去,林蔚然沒多久便扔下水壺進屋去了。她們又等了一會,依然未見林蔚然出來,李嬤嬤便知她一時半會是不會再出來了。李嬤嬤冷哼,這四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得很。也不知道咋回事,這陣子林蔚然懶得要死,連屋都懶得出。要不是這陣子除了請安,林蔚然推卻了一切邀約,在別處根本見不著她人,沒辦法,李嬤嬤只好親自領了人來景華園附近,但也不好靠得太近。李嬤嬤皺著眉頭問,&ldo;剛才也看了好長一會了,四小姐的模樣你記住了沒?&rdo;羅穩婆陪著笑說道,&ldo;李大姐,妹妹現在是記住了,但你也知道,咱們年紀大了,這記性有時就不太好。再過個一天兩天的,再讓妹妹認人,那可真是為難人唷!若是四小姐身上有個什麼特定的物件,也能輔助妹妹認人啊。&rdo;羅穩婆試探著提議。李嬤嬤嫌棄地看了她一眼,&ldo;這個不用你操心,你只管死命記著剛才看到的四小姐的模樣就行了。&rdo;&ldo;那就好那就好,大姐和二夫人考慮得周到著呢,是妹妹我多慮了。&rdo;稍晚,李嬤嬤領著人卻拜見二夫人,說過話之後,將人安排住下不表。是夜,此時已是三更天,燈火全熄,萬賴俱靜。二夫人的院子,一道黑影造訪,兔起鶻落,便進了羅穩婆所睡的屋裡。&ldo;羅穩婆‐‐羅穩婆‐‐&rdo;萬籟俱靜的深夜,一道聲音在她耳邊如同鬼魅一般呼喚著。羅穩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看到一枚指頭大小的圓形物件在眼前有規律地晃盪著,這枚物件在夜裡泛著金屬冷光。沒一會,她整個人都迷糊了。只聽見那鬼魅一般的聲音問她,&ldo;二夫人請你來做什麼?&rdo;&ldo;來侯府在賞花宴中點出林四小姐非完璧之身。&rdo;&ldo;她令你如何做?&rdo;&ldo;她讓我……&rdo;羅穩婆機械地說著些什麼。最後,來人從懷中拿出一副畫像,&ldo;看到沒有?畫中的這位姑娘就是你要陷害的&lso;林四姑娘&rso;。&rdo;羅穩婆定定地看了許久,然後緩緩點頭。暗影收回畫像,臨走前下了一句命令,&ldo;睡吧。&rdo;然後羅穩婆便直挺挺地倒下。這事她早上起來的時候就忘了,但奇怪的是,腦中總有一張小姑娘的臉時隱時現。這日,一大早,南陽侯府開門迎客,訓練有素的僕人迎客引客,有條不紊。侯府門前,車水馬龍,一派賓客盈門的氣派興旺之象。要知道,南陽侯府的賞花宴還是很多人趨之若鶩的。景華園,晴雪將林蔚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青絲雪緞,面若桃花,腰束上一根黑底花紅妝緞的雙股腰帶,更顯得不盈一握。晴雪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她家小姐與謝家的婚事變數太大,大抵是保不住了。她將小姐打扮得漂亮一點,希望今日能遇上不介意她出身的好郎君。南陽侯府西側有個大湖,湖中特意留了兩片佔地頗大的高地,上面各設一座佔地很大的湖心亭,叫雙心亭,其中一個叫月心亭,另一個叫日心亭。雙心亭並不相連,與周圍亦沒有連線之處,並不架設固定橋樑,但設了三處吊橋,只有需要時才將吊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