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道了謝,心不在焉地往回走。那鈴醫看著他的樣子,心想總算完成了那人的交待。後來林父找了個時間,自己一個悄悄去了河邊,將荷包裡的那捧土撒進了河水中,荷包找了個晚上廚房沒人的時候直接放地火灶裡燒個一乾二淨。這一幕正巧被林蔚然看到,&ldo;爹,你在燒什麼?&rdo;那紅底綠線的繡樣,似乎是一隻荷包?林父回頭看了女兒一眼,不慌不忙地道,&ldo;沒什麼,前陣子偶遇了一個和尚,說家裡有邪祟,給了兩道靈符回來燒。說燒了就能家平人安。&rdo;和尚會給靈符?這不是道士的行當嗎?林蔚然懷疑地看著她老爹,用現在的話解讀就是&lso;我讀書少,你別想騙我&rso;。面對女兒的質疑,林父淡定極了,動手將灶臺前的柴火都扒乾淨,再拿了泥磚將灶口封上,以免有火星子彈出引起走水。做完這一切,林父淡定地提著木桶往外走,經過她身邊時還說了一句,&ldo;好了,符燒完了,你會安好的,早點歇息吧。&rdo;林蔚然懵,這話怎麼那麼無裡頭。這個時候,她想起了之前林大嫂偷偷和她說過的,曾看到林昭然避著人塞給林母一隻荷包,林父剛剛燒掉的,該不會是它吧?林則然回到林家的時候,雖然力持鎮定,但林家中有兩個人還是看得出來他有些不對勁的地方,林蔚然便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人是林父。林蔚然畢竟是學醫的,當年上的是一所醫藥大學的護本科,前兩年是基礎課,中西醫啥都學,學得很雜。所以她會的東西也挺多,但都是皮毛。林蔚然發現,她二哥自打從長淄鎮回來之後,走路比平時要慢,抬腿的時候都不自覺地皺眉,像是每一步都讓他感覺到不適。這就很奇怪了,他去看望同窗,車來車去的,應該是不需要過度地走路才對。而且在她的瞭解中,長淄鎮常平村一帶並無高山,這就排除了用腿過度的情況。中醫有一種說法,驚則氣亂,恐則氣下,驚恐過甚,之後的一兩天會感覺到腿部痠軟無力,甚至有時候還出現不自覺發抖的情況。和她二哥目前的情況和這說法很像啊,難道她二哥在長淄鎮真的遇到了什麼事嗎?懷著這樣的猜測,等用過晚飯,林則然回房後,林蔚然看了看天色,知他不會立即休息,便去敲了他的房門。聽到敲門聲,林則然在裡面喊了一句稍等,然後走來開門。林蔚然在心裡數了數,確實比以往要慢上一點。她的房間格局和她二哥的一樣,要比其他三間正房在長度上長一個走廊的距離。為了採光足夠,他們的房間開的是兩個窗戶。從他的聲音她就能約略地判斷他當時所在的位置,應該就在朝南的窗戶邊上。林則然開門,見到敲門的人是林蔚然時,並不是很意外。他剛才就在猜了,門外之人不是他父親就是他妹妹,果然如此。&ldo;進來吧。&rdo;林則然讓了讓。同樣大小的房間,她二哥這裡做了隔斷,靠窗的外側做了個小書房。林蔚然進去後一看便知他剛才是坐在書桌前的。&ldo;二哥,這次去常平村看你同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rdo;林則然嘆了口氣,就知道瞞不過她,還有他爹。但他今天受到的打擊有些大,心神失守,確實需要人傾訴一下,將心裡的壓力釋放出來。放眼整個林家,他妹妹確實是最適合的人選。當然,如果他妹妹不來,他也就慢慢自己消化了。也不會說與林父聽的,省得他一把年紀還擔心。&ldo;二哥這次差點栽了。&rdo;&ldo;怎麼回事?&rdo;聞言,林蔚然先是一驚,待想到她二哥能平安歸來,想來應是有驚無險了。&ldo;是這樣的……&rdo;聽完整件事的經過之後,連林蔚然都忍不住連道好險。&ldo;二哥,你日後行事一定萬萬小心。這個家終究得靠你,大哥的性子大大咧咧的,小弟文靜內秀,而且人也還小,挑不起這個家的。&rdo;在原著中不正是如此嗎?因為林昭然的原因,林則然一直出不了頭,整個家都籠罩在愁雲慘霧之中。小弟林修然長大之後走上那樣一條路,未嘗沒有這方面的原因。在原著中,林大嫂為了他們的小家,一心的鬥內。也不像現在這樣,一心維護家人,將身上的刺都對準了外頭,柔軟給了家裡人。林則然鄭重地點了點頭,他也是到了此刻才意識到他不是一個人,他出事的話是整個林家都遭遇的大禍。現在有了他妹妹還好一點,他根本不敢想,如果他妹妹不在,他又出事的話,這個家會變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