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時間,是10點30分,已經到午時了。細算一下,自己今天早上經過小巷的時候大約是8點30分左右,也就是說,自己大約昏迷了2個小時左右。由此可推,使用的乙/醚的濃度較低,對她的身體健康應該無太大危害。她一邊解著自己腳上的麻繩,一邊頭腦飛快地運轉著。自己昏迷後,被犯人找移到了這個地點不明的詭異之地,但看似牢固的麻繩實際上不堪一擊,顯然質量普通的繩子,而且打結方式也與常人無異。所以根據此類種種,大致可推測,犯人要麼是新手,不是經驗老練的綁架犯,是以作案過程中漏洞百出,要麼是智商不咋的,儼然是一個不合格的綁架犯。不過,這也是此刻身為受害者的白崎曦感到一絲慶幸的地方。而且,犯人很有可能是單獨作案,沒有同夥看守,且從她醒來到現在都沒有出來露臉過,其一,可能是被臨時的事情絆住了手腳,其二,可能在暗中的某個角落偷偷觀察著裡面的情況。一想到後者,便忍不住毛骨悚然!不出一會兒,白崎曦居然就解開了腳上的麻繩!然而就在她慶幸了不過一秒的時候,突然有一道黑暗陰冷的身影倏地出現在了眼前!她頓時呼吸一窒,心都跳到了嗓子眼!&ldo;居然是你‐‐&rdo;白崎曦狠狠地咬了咬唇,身子微顫,呼吸瞬間紊亂不已,眸中有著難以置信的驚詫和震怒之意,直直地瞪向來人。綁架了她的人,眼前這位橘色的頭髮凌亂不堪,面容俊美,眉間的桀驁戾氣卻濃烈如酒,眸中的陰冷讓人不寒而慄的瘦削少年,居然是惠子奶奶的孫子加藤凜一!簡直難以置信!毫無疑問,這是白崎曦第二次見到他本人。之前去&ldo;歸來&rdo;超市探望惠子奶奶的時候,總是遇不到他,因為根據副店長古川理子的說法,他很少回家,一直在外和不良廝混在一起,只會在沒錢的時候才會回來問奶奶要錢,平時根本不管奶奶的死活。而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也是類似的狀況。白崎曦敲了敲門,接著像以往一樣走進位於超市盡頭的奶奶房間的時候,卻看到一副讓她憤怒難平的情景!奶奶倒在地上側坐著,還掉了一隻鞋子,一臉茫然,雙眼失神,瘦弱的身體顫抖著,像狂風中搖擺的細小枝葉一樣脆弱。而她的孫子加藤凜一,卻對自己剛推倒的祖母不管不顧,一邊在櫃檯裡瘋狂地蒐羅著錢財,拼命地塞進自己的口袋裡,嘴裡還一邊低低地咒罵著,具體說什麼她聽不清,但一些可怕的字眼諸如&ldo;老不死的&rdo;這些她卻是無誤地聽到了!&ldo;你在幹什麼?!&rdo;白崎曦震怒地呵斥著那個盡是貪婪嘴臉的白眼狼,然後趕緊走到了奶奶身邊,輕輕地扶起了她讓她坐到一邊的沙發上,擔心地問,&ldo;惠子奶奶你還好嗎?&rdo;一手輕撫著她的背脊,輕聲安慰著,一手掏出了手機,剛想打電話讓司機儘快過來送她們去醫院,檢查下奶奶的身體狀況,突然被不知道什麼時候竄了過來的加藤凜一一把奪過了手機!&ldo;喂喂‐‐這種小事用不著麻煩警察吧。&rdo;加藤凜一眼眸中的驚慌一閃而過,隨即就被驚豔和輕佻之色充斥其中,讓人著實不舒服,一邊把玩著白崎曦的手機,一邊輕聲笑著,眉目之間沾染的戾氣讓他的笑容微微扭曲,&ldo;這不是我們的女神白崎前輩嘛。怎麼?你很關心這個老‐‐&rdo;緊接著,他本欲脫口而出的不敬稱呼被白崎曦投射過來的凌厲眼神霎時中斷了。她緊抿著唇,伸出手,沉聲道,&ldo;馬上把手機給我!我是要打電話送她去醫院。&rdo;&ldo;要是真的出了事,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後、悔、莫、及‐‐&rdo;最後加藤凜一撇了撇嘴,還是屈服在白崎曦難得爆發的震怒和之下把手機還給了她。不過幸好那次惠子奶奶沒出什麼事,沒有摔傷,只是受了點驚嚇,但經年累月的老年痴呆症,仍還是朝著不可控制的嚴重趨勢進發了。過去的加藤凜一雖然沾染了戾氣,但仍稚氣未脫,年少輕狂,和如今的他,已經全然不能相提並論了。如今眼前的加藤凜一戾氣已濃烈至極,趨近陰冷的氣質,越發扭曲不堪的容顏,無不透露出他已然身陷黑暗,掙脫不得的訊息,而且很有可能,是正處於遭受了某種極大的打擊之後的黑化過程中。誠然,和這種身心都扭曲了的人單獨對峙,絕對不能刺激他,要智取套話,懂得從他的話語中找出逃跑訊息。&ldo;這麼快就解開了繩子啊,不愧是白崎前輩啊‐‐&rdo;加藤凜一勾了勾唇,笑聲陰冷而讓人毛骨悚然,&ldo;不知道跡部景吾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這兒來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