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買書的時候,旁邊還有賣榛子的,給你帶了些,反正是買給你的,你有空就吃一點。”
徐瑞英欣然收下:“有心了~”
她眉眼彎彎,看著她臉上的笑意,他的心也晴空萬里。
顧瀾廷也不耽擱時間,對她擺手:“那我走了……”
瑞英送他出門,他再次坐上了黃包車,幾次回頭,她都站在瑞香樓的門口。
黃包車把顧瀾廷送到了學校,他身上還揹著書袋,下車付錢,才要轉身,差點撞了一人身上。
年輕的女學生嬌俏依然,陳怡利落的短頭髮,標誌的甜笑,張開雙臂攔住了他。
差點撞到一起,顧瀾廷下意識後退一步避開了她。
陳怡擺手,和他打著招呼:“早上好!顧瀾廷 ,今天還真是巧呢!”
民國原配來了(十二)
顧瀾廷退後一步, 看清楚了來人。
陳怡一頭利落的短髮, 標誌的學生頭,穿著藍衫黑裙, 也是標誌的學生裝束,自從進了城,他從來自恃清高, 對於舊式婚姻和普通的年輕人是一個想法, 這種來自家庭的束縛感需要得到解脫, 但是他和別人的解脫方式還不同。他是個孝子, 對於當年自己親自迎進門的徐瑞英也有不一樣的責任感,所以並未表現得太明顯。
他想改變徐瑞英, 想讓她有新思想。
那是自由的,追崇的是民主和平等,可沒想到徐瑞英先走一步。
她根本沒有理會他的喜好,忙著去開了酒樓, 他在圖書館住的這段時日,開始是忙, 但是每一次回家,老太太不厭其煩地囉嗦也讓他無力解釋, 所以後面那十來天沒有回家,他自己也說不清是因為忙, 還是因為逃避。
一回來,瑞英已經成了老闆娘。
他站在樓下看她,穿著旗袍, 那是她自己的姿態。
王磊和劉衝都說她風情萬種,說她是出了名的美豔,這種美豔並非是樣貌上的,是見識,是她身上獨特的,能夠吸引住別人目光的東西,並非驚鴻一瞥,但的確美。
這種美,如今再看陳怡,再看校院當中成群上百都梳著短頭髮穿著藍衫黑裙的女學生,她們忽然黯然失色。
陳怡一臉嬌羞,轉過身來與他並肩:“瀾廷,圖書館的事做得怎麼樣了?我聽說你在那當翻譯,工資還不錯的,可惜我爸就總是擔心我,從來不讓我去做事,不然我也應該去鍛鍊鍛鍊的。”
顧瀾廷嗯了聲,禮貌地笑笑:“你父親是擔心你,畢竟是女孩子,時間不早了,去上課吧,以後別在學校門口等我了,我早就跟你說過了,瀾廷已有家室,並非良配。”
他這麼一說,陳怡頓時輕笑出聲:“哦~你說你老家的那個啊,你一早是說過,但是你這幾年在城裡也該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雙方都沒有半點感情基礎,這樣的婚事就是舊時的惡習,我們應該打破陳規,也幫助沉淪在裡面的男男女女,她一鄉下婦人,和你能有共同語言嗎?你還不如趁早登報離婚,得了自由之身要緊。”
別看他和王磊說徐瑞英是鄉下婦人,那不過是隨口一說。
現在從別人口中聽見,顧瀾廷頓時皺眉。
他臉色更沉,回眸間目光當中盡是冷冽:“瀾廷粗鄙,家中妻室和我正相配,無事時候說說幾畝良田,也算有共同語言,陳小姐這等出身的人,當然看不上我們這樣的人了,以後還請保持距離,你離我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