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也滿臉疑色,道:“只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對宅子裡的佈陣之法十分熟悉。”
趙雲瀾點點頭,又看過去。只一瞬,一聲低沉的女聲從內宅深處傳了出來,只是幾近瘋魔的哀嚎聲,卻聽不清楚到底再嚎些什麼。
出塵子被嚇的後退了一步,別看他掌管青雲觀的大權,實則本事有限,十分膽小。站定了身子,又喊道:“妖孽,速速放人,莫要等到貧道出手!”喊著喊著,連趙雲瀾都聽出他的底氣不足來了。
內院的女聲不耐煩的又嘶吼了一聲,這次的聲音比方才的大上許多,整個院子猶如那日一般,開始地動山搖。
出塵子急忙掏出黃符,往前一扔,黃符一張張凌空飛起列在他的面前。出塵子雙手結印,嘴裡唸唸有詞,隨即睜了眼,大呵一聲“去!”黃符便盡數飛向結界。神奇的是,結界並沒有攔住黃符,而是很融洽的吸了進去。與此同時,大地的搖晃一瞬間停了下來。
出塵子愣了愣,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冥冥之中,似乎他的術法與結界系出同派。不過總歸是有些用的,出塵子終於舒了口氣。
重歸寂靜的嶽宅裡突然想起了不合時宜的鼓掌聲,出塵子又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黑暗的角落裡冒出兩個黑影來。
“道長真是好本事啊,剛剛那一番真是叫我二人開了眼。”鼓掌的正是趙雲瀾,正因為看到了出塵子用了與嶽綺羅一般無二的術法,趙雲瀾才放棄了繼續隱匿的打算。“道長,說說吧,你和嶽綺羅,到底是什麼關係?”
聽到了‘嶽綺羅’三字,出塵子面色一驚,下意識就朝著豬頭山那邊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轉頭皺著眉頭:“你們到底是誰?”
沈巍即使是心裡疑霧重重,臉上也依舊是顯得溫柔內斂,“我們只是想知道文鎮的真相,若道長如實相告,我二人定不會為難道長。”
出塵子嘆了口氣,這二人竟一直跟蹤自己,而自己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想來以自己這點道行定不是這二位的對手,出塵子暗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與其等到被他們收拾一通顏面盡失再交代,不如盡數說個清楚,反正都是幾百年的陳年舊事了,告訴他們又能如何?
出塵子環顧四周,謹慎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與我回去,我再與二位細說。”
青雲觀。
“這麼一看,你們之前那些話是在誆我的吧?還編出個莫須有的朋友,真是……”出塵子不知該說些什麼。
趙雲瀾大咧咧的坐在主位,漫不經心的道:“朋友是真的,不過這會兒應該在文鎮哪個角落裡睡大覺呢!”
“……”居然能在那種地方睡得著,想必這幾個真不是凡人。出塵子也不想問他們是誰了,只道:“說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二位可否告知貧道,打聽文鎮,你們的目的是什麼?你們又是從何得知嶽綺羅的?不說清楚了就恕貧道不能從命。畢竟,我青雲觀可不能讓附近的百姓再糟了難。”
趙雲瀾與沈巍對視一眼,道:“我二人是天上的小神仙,不過是見文鎮怨靈甚多,又有結界,故此才想一探究竟罷了。對於嶽綺羅……”趙雲瀾眼珠一轉,想著也不知他倆是敵是友,道:“只是相識而已。”
一聽是神仙,出塵子就要大禮參拜。像他這樣一心修道的,無非就是求個修成正果,長生不老罷了,如今真正的神仙就在面前,出塵子感動的都要哭了。面對一個哭得像個孩子的四十歲大老爺們,沈巍感覺到深深的無奈,瞪了趙雲瀾,暗怪他沒事扯什麼謊,這下可如何收場?
趙雲瀾攤攤胳膊,放佛在說:這我還沒說我倆的真是身份的,這貨要是知道在他面前的是崑崙君和斬魂使,不當場見了閻王都是個奇蹟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出塵子,只見他擦乾淨了臉,仔細的攏了攏頭髮,正色道:“那些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我也只是聽師父提起過。其實說起來,文鎮如今的慘狀倒是與我青雲觀脫不了干係,只因為,這一切都是嶽綺羅造成的……”
往事(二)
二人震驚一瞬,想不到真的與嶽綺羅有關。
出塵子繼續講述:“到底是多少年前,我也算不清楚了,實在是太過久遠,若非青雲觀,想是也沒人能知道這段往事了。”出塵子喝了一口茶,道:“許多年前,嶽綺羅還不是嶽綺羅,那時的她,自稱只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漂泊無依,求著青雲觀給她一條生路。當時的一位大道長看她實在可憐,對於道法又極有天賦,便破格收入門下,就這樣,嶽綺羅成了青雲觀建立以來唯一的一位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