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嬈躺在刻著八卦符陣的石床之上,極輕極緩的吸著氣,唯有略微顫抖的手指展現出她此時的疼痛。段三郎抬起手,替她撥開微亂的鬢髮。
“你們怎麼搞的這樣狼狽?”一聲極具威嚴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段三郎連忙轉身俯身拜到:“主上!千嬈為了我受了重傷,請您救救她吧。”
那聲音的主人是一位老者,穿著不知何門何派的道袍,雙頰深陷,顯得顴骨高高聳立。眼窩也塌了下去,露出一雙清明的大眼球。眉毛已經見白,不過相較於那下頜骨的白鬍子也不算太過分。老道士骨瘦嶙峋,堪能撐起一身的舊袍子,若忽略那張老的不能再老的臉,還頗有些道骨仙風的氣質,不過若是單看臉,會讓人不禁覺得這是這是老楚手下的哪個屍成精了。
“貧道早就告訴過你,那嶽綺羅詭計多端,不是個好對付的,而你偏偏不聽,浪費了絕佳的機會不說,如今還讓我失去了左膀右臂!”
段三郎心中生愧,並無話說,只是把頭壓的更低,漏出一段慘白色的脖頸。
“嗯?”老道士白眉一皺,抬起手撫過段三郎的脖頸,狠力一抓,從指縫裡便洩出點點紙屑。
段三郎瞪大了眼睛:“主上……這……”
“你太大意了!”
與此同時,剛解決戰鬥的嶽綺羅右指不自覺的勾了一下,抬了眼,“我的咒起作用了!”
沈夜問道:“在哪?”
嶽綺羅略一遲疑,道:“文鎮!”
剛到了鎮口,二人便覺得一陣沖天的陰氣撲面而來。目及之處,荒涼至極,只剩下斷壁殘垣,毫無生氣。嶽綺羅環了一圈,喃喃開口:“文鎮何時變成了這樣?”
來時一路,沈夜便聽嶽綺羅說了文鎮是她曾經的家宅所在之地,見到此景,不禁也問道:“你從沒回來過嗎?”
“這也沒什麼值得留戀的,回來做什麼?我只是沒想到,這裡居然成了這個樣子。想來岳家也這樣了吧!”
瞧著身旁的女子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沈夜默默懷疑了人生:“你……很討厭從來的家?”
嶽綺羅滿不在乎的答道:“還好吧,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傢伙,還不配我的喜怒。”嶽綺羅挽住沈夜的手:“不管別的,先找找他們的藏身之處。”
按照紙人所指方向行進,走的越近,嶽綺羅的臉就越沉。即便過了許多年,她仍然覺得熟悉,這樣的環境,越來越靠近曾經的府宅了。
果然,待嶽綺羅看見了那塊熟悉的牌匾後,臉色黑的不能再黑。
“嶽宅?這是你家?”
“可以啊,居然學會鳩佔鵲巢了!”嶽綺羅忿忿的推開大門,跨步而入。“出來!做什麼縮頭烏龜?”
院子裡荒荒涼涼,不見一絲生氣,更沒有一聲回應。嶽綺羅問沈夜:“你感覺到了什麼碼?”
沈夜搖搖頭:“韓慶懷他們應該不在這,是不是你的紙人有什麼問題?”
嶽綺羅氣急敗壞的跺腳叉腰:“不可能!我的法術不會有錯!”
“沒錯沒錯!”沈夜偷笑,低聲叫一聲:“土耗子……”
“前面有東西!”嶽綺羅一伸手,祭出了前日沈夜借給她的軒轅劍,拎著劍還未等發力,腰間就多了一隻有力的臂膀。
沈夜單手環著嶽綺羅,將她雙腳騰空轉了個圈扔到了自己身後:“危險,我來!”說罷從掌中凝結法術,奮力向前打去。
嶽綺羅在後面一臉嬌羞,沈夜的動作霸道又溫柔,讓她如何自持?
經過堂堂夜尊的一擊,那結界徹底顯現了出來,隱隱動了動,可依舊沒有破。而同從前一樣,整個大地都跟著顫了一顫,從結界中間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嘶吼聲。
嶽綺羅略一皺眉,手持軒轅劍就要砍,可一瞬間,整個人就被手裡的劍彈了出去。沈夜堪堪接住嶽綺羅,二人只見軒轅劍被震到了幾米之外,穩穩的插在石磚之上。“怎麼了?”
嶽綺羅瞧瞧自己的手,道:“軒轅劍好像排斥我。”
“怎麼會?”沈夜一伸手,那劍便自動回到了他的手裡,仔仔細細看了個清楚,道:“並無不妥。”
嶽綺羅不信邪的又接過劍:“再讓我試試。”
毫無意外,整個人又與上次同樣的當時被彈了出去,不一樣的是,嶽綺羅這次覺得頭痛欲裂,腦中隱隱有什麼在叫囂,又不知是什麼,總覺得難受異常。
“好了,不試了!”沈夜奪過劍:“你先歇一會,我去破了這個破結界!”
由於沈夜二人並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