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樣,希望她能覺醒,能恢復她的本性。
“卡秋莎,你為什麼說這樣的話?你要明白,我是瞭解你的,我記得當時你在巴諾伏的樣子……”
“何必提那些舊事,”她冷冷地說。
“我記起這些事是為了要改正錯誤,贖我的罪,卡秋莎,”聶赫留朵夫開了頭,本來還想說他要同她結婚,但接觸到她的目光,發覺其中有一種粗野可怕、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色,他不敢開口了。
這時候,探監的人紛紛出去。副典獄長走到聶赫留朵夫跟前,說探望的時間結束了。瑪絲洛娃站起來,順從地等待人家把她帶回牢房。
“再見,我還有許多話要對您說,可是,您看,現在沒時間了,”聶赫留朵夫說著伸出一隻手。“我還要來的。”
“話好象都已說了……”
她伸出一隻手,但是沒有同他握。
“不,我要設法找個可以說話的地方再同您見面,我還有些非常重要的話要對您說,”聶赫留朵夫說。
“好的,那您就來吧,”她說,做出一種要討男人喜歡的媚笑。
“您對我來說比妹妹還親哪”聶赫留朵夫說。
“真怪”她又說了一遍,接著搖搖頭,向鐵柵欄那邊走去。
四十四
第一次重逢的時候,聶赫留朵夫以為卡秋莎見到他,知道他要為她出力並且感到悔恨,一定會高興,一定會感動,一定又會恢復原來那個卡秋莎的面目。他萬萬沒有料到,原來的那個卡秋莎已經不存在了,只剩下了一個現在的瑪絲洛娃。
這使他感到又驚奇又恐懼。
使他感到驚奇的,主要是瑪絲洛娃不僅不以自己的身分為恥(不是指她囚犯的身分,當囚犯她是感到羞恥的,而是指她妓女的身分),似乎還覺得心滿意足,甚至引以為榮。不過話也得說回來,一個人處在這樣的地位,也就非如此不可。不論什麼人,倘若要活動,必須自信他的活動是重要的,有益的。因此,一個人,不論地位怎樣,他對人生必須具有這樣的觀點,使他覺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