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聲音。聶赫留朵夫一走進這個房間,就被這片大叫大嚷的喧鬧聲嚇呆了。要聽清他們在說些什麼,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能從臉部表情上判斷他們在談些什麼,彼此是什麼關係。聶赫留朵夫旁邊有個扎頭巾的老太婆,臉貼緊鐵絲網,下巴哆嗦,正對一個臉色蒼白、剃陰陽頭的年輕人大聲說話。那男犯揚起眉毛,皺緊眉頭,用心聽著她的話。老太婆旁邊是一個穿農民外衣的年輕人,雙手遮在耳朵後邊,聽一個面貌同他相象、臉色憔悴、鬍子花白的男犯說話,不住地搖頭。再過去一點,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揮動一條胳膊,一邊叫嚷一邊笑。他旁邊的地上坐著一個手抱嬰兒的女人,頭上包著一塊上等羊毛頭巾,放聲痛哭,顯然是第一次看到對面那個頭髮花白的男人穿著囚衣,剃了陰陽頭,戴著腳鐐。這個女人後邊站著同聶赫留朵夫談過話的銀行看門人,他正用盡力氣向對面一個頭上光禿、眼睛明亮的男犯叫嚷著。當聶赫留朵夫明白他只能在這樣的條件下說話時,對規定並實行這套辦法的人不由得產生了滿腔憤恨。他感到奇怪的是,這種可怕的狀況,這種對人類感情的褻瀆,竟沒有人感到屈辱。士兵也罷,典獄長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