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玦在後面拍著駕駛座的椅背,“你啊你啊,說是找到真命天子,先前的爛攤子還沒收拾好呢。”
說話間,電話依舊不屈不撓地打進來,看來對方也是個執著的人,林靜索性直接掐斷。這時司徒玦定的酒店已經在望。
林靜說:“這酒店我都沒來過,看來酒香不怕巷子深,離市區還真是不近。”
這是一間剛開業不到半年的四星級賓館,看起來各項設施都還算不錯,只不過所在的位置在G市的一個新開發區,地點相當偏僻。起初吳江一直不解,司徒幾年沒有回來,這城市變化雖大,但大概的地裡方位她應該還是有概念的,不知道怎麼地就挑了這樣一個地方。
也就是林靜這麼無心的一句話,忽然就讓吳江心中的疑惑有了些眉目。司徒父母家住在G市最為繁華的東城,而她訂的酒店在西城,而且可以說是距離她父母家直線距離最遠的酒店裡相對來對比較好的一個地方。如此煞費心思,如何會是巧合,就連她的行李也簡單得出奇,哪裡像是千里迢迢回國的人,故鄉反倒像一個驛站,據她說,這次也就停留一週,吳江的婚禮過後,參加完那個醫藥研討會,她馬上就要趕“回去”。
一下車,司徒玦就催著他們趕緊離開,尤其是林靜,那來電轟炸得她都替那手機覺得難受。他偏不急,非要代她去辦了入住手續,兩人把她送到了電梯口,這才離開。
林靜不說,司徒玦也知道那電話的另一端是個等待著的女人,他從來就是個太懂得善待自己的男人,即使他的心虛位以待的時候,他也不會讓自己的生活孤單。那個女人在林靜的生活中曾經扮演過什麼角色,司徒玦不得而知,但林靜不肯在朋友面前提起她,甚至在旁人聽著都要焦慮的電話攻勢裡仍能不緊不慢地去做他想做的事,顯而易見的,他也不甚在乎。
其實在美國的時候,司徒玦先於琳西認識林靜,他在當地華人留學生的圈子裡很是受歡迎,當然,尤其在女性圈子裡。那時司徒玦與他一見如故,恰好彼此又都是單身,林靜也適時表達過自己對司徒的好感和欣賞,只要她願意,大有可能共譜一段浪漫戀曲,只不過後來不了了之,反倒成了莫逆,就連琳西也是經由司徒玦的介紹才與林靜相遇併成為戀人。
大家都說錯過了林靜很是可惜,司徒玦卻很慶幸自己從來沒有愛上過他,不但因為這樣,她才得到了一個好朋友,更因為林靜這樣的男人,如果真跟他有了一段,不愛是浪費,愛了會傷心。他那“找個旅伴走上一段”的理論司徒不止一次聽說,話倒沒錯,也許被他愛上也是幸福的,但女人一頭扎進去的時候怎麼會想到自己不是陪他走到終點的那個人?一不小心淪為“路人”,豈不是平添傷感。他抽身時候的理性著實人寒心,琳西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林靜是個好的朋友,大概也是個好的情人,可並不是一個讓人敢於掏出心去愛的物件。而在司徒玦的信條裡,不愛也就罷了,一旦愛了,她要的東西就太過純粹。
進到房間,司徒玦剛放下行李,就聽到敲門聲響起。“請勿打擾”的訊號燈已亮,不太可能是服務員,她想起之前聚會上走得太過輕易的那個人,那一點兒也不像他的風格。她不由得心裡一緊,遲疑著朝貓眼往外看,原來是吳江。
她嘀咕著開門。“你今天第二次嚇唬我了啊。怎麼了,對我那麼難分難捨?”
吳江笑著遞給她一樣東西,司徒開啟來看,原來是幾顆藥片。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上車的時候才想起你讓我給你帶的藥,睡不著吃一片就好。”
“我差點給忘了。”司徒又細看了那藥片幾眼,抗議道:“唉,我讓你給我帶的不是這個吧,這個對我沒多大用處,而且才兩片,你未免太小氣了吧。”
吳江皺眉,“要不是倒時差我連這個都不會給你帶。你少吞點那些藥,對身體沒好處。”
司徒玦好笑地說:“行了,這個我未必比你外行。”
“就因為你是做一行的,對藥理和毒副作用太清楚,明知故犯才可惡。”
“別把我說成癮君子,我的劑量我心裡有數,絕對是合理範疇。謝了,你回去吧,很晚了。”她趕著吳江。
吳江搖了搖頭,正待離開。司徒本欲合上的門又重新開啟了。
“就兩片,沒得商量。”吳江在她開口前已拒絕。
司徒玦咬著自己的下唇,笑了笑,忽然說道:“不是……我只不過想問,他和她現在怎麼樣?”
她的話沒頭沒尾,可吳江豈有不明白之理。
他嘆了口氣,她終於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