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玦頭也不抬地轉著自己眼前的玻璃杯。
過了一小會,她聽到他的聲音說:“我還是換個地方,跟朋友擠一擠就好。”
司徒玦心中冷笑,他哪來的朋友,最多也不過是三皮他們那些罷了。果不其然,姚起雲環顧四周,棄全場唯一的空位於不顧,走到了舊時同學那桌,三皮、小根他們忙著站起來招呼服務生添凳子。
這時,原本坐在那桌的一人站了起來,跟姚起雲說了幾句,竟好心把位置讓給了後來人,自己端著一個空酒杯就挪到了司徒玦身邊,原來是“ABC表弟”。
“不介意我坐這裡吧。”ABC表弟彬彬有禮地詢問佳人。
司徒玦無語,只得笑著點了點頭。
“請便。”
看來把位置讓出去,以便別人一桌同學團聚這個好理由讓ABC表弟心情甚好,落座之後自然是談笑風生、殷勤備至。聽他言談,也是個見多識廣,頗有生活情趣的年輕人,再加上自小美國長大,跟已習慣那邊生活的司徒玦倒不乏共同語言(更新最快//。)。起初司徒玦還客氣地應酬著他,後來也不禁被他的風趣逗得笑語晏然。
正聊得漸入佳境,司徒玦手袋裡傳來振動,她低下頭察看手機,竟是隔著幾張桌外的姚起雲發過來的簡訊。
“看來你真是來者不拒。”
司徒玦也不生氣,不動聲色地合上手機,繼續與ABC表弟方才的話題。
沒到一分鐘,簡訊再次傳來。
這一次他說:“難道你就飢渴到一週也按奈不住的地步?”
司徒玦不留痕跡地朝他那個方向掃了一眼,他端坐在那裡,微微側著臉,像是全神貫注地聆聽身邊三皮的滔滔不絕。
稱職的偽君子。司徒玦收回眼神,迅速回了三個字。
“你嫉妒?”
接著她嘴角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看向ABC表弟的眼神愈發投入,兩人愈聊愈歡。ABC表弟喜難自禁,恨不得在司徒玦的笑意下化作一江春水向東流。直到惱人的簡訊再一次打破他們的融洽。
“抱歉。”司徒玦聳肩。
表弟相當紳士地表達自己毫不介意。
姚起雲說:“我不過是同情那位先生,灑了芝麻的糖醋排骨,何況還是隔夜剩菜,但願他不會倒了胃口。”
他惡毒的暗喻只有司徒玦看得明白。司徒玦從小就是美人胚子,樣貌身材均無可挑剔,唯獨美中不足的是從父親司徒久安那繼承了略深的膚色,而且鼻子一側還有幾顆淡淡的小雀斑。從少女時期開始,司徒玦就最不喜別人說她是“黑裡俏”或“黑美人”,那時她堅信“一白蓋千醜”的大眾審美,神農嘗百草般嘗試過各種昂貴的美白產品,結果收效甚微,被她奉為平生一大憾事。過去與姚起雲相處,兩人小摩擦從未停止過,司徒玦通常略佔上風,姚起雲氣惱不過時就會使出這一“殺手鐧”,每每惹得她勃然大怒。
只可惜姚起雲不知道的是,司徒玦在國外那麼多年,終日面對天生白膚的歐美人種,早已接受了自己的膚色註定無法改變的事實。而且歐美社會對白面板反倒沒有那麼看重,崇尚自然健康的膚色,司徒玦雖不是“白如日光燈”一般,但是肌膚細膩緊緻,五官標緻,身材姣好,從來都不缺愛慕者,何來的膚色困擾。至於他其餘的諷刺,對她而言已是老生常談,毫無殺傷力可言,冷笑兩聲,便可拋諸腦後。
姚起雲聽著三皮憤世嫉俗的牢騷,全副心思卻在十幾米開外。他看見司徒玦與那個男人膩得更緊,彷彿連說話都恨不得貼在一起。過了一會,司徒玦起身朝洗手間方向走去,而僅僅一分鐘不到,那男人也尾隨而上。
這光天化日之下一男一女明目張膽的勾當,讓姚起雲鄙夷到深惡痛絕,恨不能天降牌坊當場就壓死這對狗男女。三皮侃著侃著也覺得哪裡不對,姚起雲一聲不吭地聽,但臉色鐵青到他都懷疑自己是否無意間說錯了話,大大觸了這位的黴頭。於是趕緊問了聲,“起雲,你沒事吧?”
姚起雲收斂心神,微微一笑,“沒什麼,看到了一些倒胃口的東西罷了。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得很仔細。”
他一邊用餐,一邊全情加入到三皮和小根的談話中去。理她做什麼?她怎麼樣跟他有什麼關係?她浪到底賤到底,他只需冷眼旁觀,同情那些個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可憐蟲。他根本不想在腦子裡勾勒她動情時的模樣,也絲毫沒有想起她咬著唇半是痛苦半愉悅的扭動,他才不管他們在無人的角落裡放肆的偷歡,那個衣冠楚楚的男人,他會吻她的嘴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