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被蘇軍所扼制住,而現在蘇軍也正在觀察著這裡。
我到達了前線,這是一個曾經讓我既害怕而又渴望的地方。現在這裡安靜得出奇。我想我現在看到了從俄國人那邊升起的一股股白色煙霧。這時有幾個士兵把我推開。那個站在機槍旁計程車兵對我說:“如果你那麼感興趣的話,我可以把我的位置讓給你。我已經受夠了這裡的寒冷了。”
我們不知道如何回答,那個機槍陣地並不讓人羨慕。
一個頭戴連衣帽的上尉跳到了我們的掩體裡。我們還沒有來得及敬禮,他就趴在戰壕觀察鏡上向外觀察起來。幾秒鐘之後,我們聽到了後面傳來一陣陣隆隆的爆炸聲,幾乎與此同時,看到了頓河寬闊的冰面上的爆炸掀起的水柱。大炮的聲音和炮彈爆炸的聲音混成了一片。我們都趴在掩體的地上。大家相互用困惑和焦灼的眼神看了看彼此。
沃羅涅日以南(11)
我們這裡的兩個機槍手還沒有立刻開火,而是站在上尉後面,默默地注視著寬闊的頓河。我們的炮彈在頓河的冰面上爆炸著。終於那個曾經要把他的機槍陣地讓給我計程車兵說道:“現在冰面破碎起來更容易了,俄國人不久就必須要游泳才能到我們這裡了。”
我們這些運輸兵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好聽著他說。
那個士兵繼續說:“我們必須用體重最輕計程車兵在冰上踩踩,如果河上的冰能夠承受他的重量的話,我們還必須時時把冰面炸掉才行。”
這時勞斯忍著笑指著一個縮到後面的年輕士兵說:“他是這裡最輕的。”
那個士兵略顯焦慮地問道:“我得幹什麼?”那個機槍手回答他說:“現在還不需要。”
炮擊停止了。上尉用觀察鏡又看了看河岸幾分鐘後就爬上戰壕邊上消失在了夜色裡。我們依舊待在原處,既沒有動,也沒有交談。為了打破此時的沉寂,軍士長命令我們開啟自己的飯盒吃飯,我們還在等那兩個收信的傢伙回來。
我們嚥下了自己飯盒裡冷冰冰的食物。我一邊嚼著自己的晚飯,一邊走到了機槍陣地旁向下面的河面望去。
我看到了剛才德國炮擊的成果,有些巨大的冰塊看起來有半米多厚,正橫七豎八地呈直角立在河水裡,這些破碎的冰塊正隨著底下的水流有節奏地晃動著。我們的炮兵每個晚上都會向河面開炮以使得蘇軍的偵察兵無法到我們這裡。現在周圍充滿了冰塊相互碰撞的聲音。
我呆呆地望著河裡的境況,漸漸注意到在頓河東岸上出現了幾百盞燈光。我從瞭望孔裡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越來越強的燈光。
我向那兩個步兵喊道:“嘿,有情況。”他們衝過來一把把我推開向外望去。他們中的一個接著說:“媽的,你嚇著我們了,沒有情況,他們每個晚上都這樣做。俄國佬想讓我們以為他們就要進攻了。這種方法其實不壞。這些燈光實在讓人心煩。現在我們要想看清河面的話就困難了,甚至打照明彈也不管用。”
我依舊呆呆地看著河對面的燈光。在對岸遼闊的地平線上,俄國士兵點燃了數百堆篝火。這些篝火不是用來暖和他們自己的,因為他們一定已經遠離了這些火堆。這些火堆的唯一目的就是遮蔽我們的視線。實際上,當我們的視線移到頓河的東岸時,我們只看到了這些篝火,而篝火之外的一切東西都陷入了茫茫的黑暗中。這使得我們的敵人現在可以實施一系列的活動,而我們只有在這裡無端地猜測了。我們雖然用照明彈可以看到一些河對岸的活動,但照明彈的光芒已經被河對岸的火光至少減少了一半左右。如果我們的軍士長沒有告訴我們離開的話,我們也許還會在這裡再站立和觀望一陣的。我們平安地回到了後方。
無論在哪裡,士兵們都蜷縮在自己的貓耳洞裡。那些已經睡著的人用他們所能找到的一切東西將自己蓋上,甚至連自己的鼻子和耳朵都沒有漏掉。人們需要習慣這種戰場上奇怪的生存方式並學會在這樣一大堆厚重的衣物包裹下維持自己的生命和力量。 。。
沃羅涅日以南(12)
一些士兵正在自己的掩體裡面打牌,另一些人則是藉著昏黃的燭光或油燈寫著家信。這些了不起的東西——我說“了不起”指的是那些半米多高,能夠使用汽油或煤油的油暖燈:人們只需要調節油燈的燈口和進氣閥就可以讓油暖燈明亮或暗淡起來。那些無論幹什麼計程車兵都可以盡情地享用提供給他們的烈酒。後來一個在軍列上的傷員告訴我說:“前線的各種烈酒和反坦克炮一樣多。伏特加酒是製造英雄的最簡單的方法。酒精可以麻痺大腦和恢復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