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著:“放開我。我要教教這些野蠻人如何使用刀子!”
上尉憤怒地向他吼道:“閉嘴!在俄國佬沒有向你們掃射之前,現在所有人都滾回到你們的掩體裡。”
那個渾身是血的狂人已經被兩個士兵拖到後面包紮去了。我也回到了我和另外4個人待在一起的掩體裡。我非常想睡覺,但是一種緊張之後的疲勞讓我難以入睡。白天發生的事情現在慢慢地開始浮現在我的腦海裡。
連綿的雨水完全浸透了我們的衣服並讓它沉甸甸的。附近的池塘散發出一股腥臭味,我們掩體裡有兩個人開始打起了呼嚕。這個夜晚似乎長得沒有盡頭。為避免自己的精神出問題,我不停地和幾個醒著的同伴聊著天。遠處傳來了我們撤退卡車的轟鳴聲。敵人的進攻在天還沒有亮之前又開始了。我們掩體上方照明彈的白光讓大家都感到睜不開眼睛。我們彼此在刺目的白光中看著對方。炫目的光亮讓我們沒有血色的臉愈發的慘白。
到了黎明時,敵人各種口徑的炮彈打到了在我們後面大約300米的那條街上。從我所在的掩體向外看去,我們的陣地上不時有其他的鋼盔從地上冒起來,鋼盔下面的面容無一例外地浮現著極度疲憊的神情。我拿出了自己最後的一點兒維生素餅乾的殘渣,這是我最後的食物了。持續的失眠和疲倦讓我們難以對局勢作出準確的判斷。我們只能是在這裡渾身溼透地發抖。如果現在有一小群俄國人向我們衝來的話,我們恐怕也難以擋住他們。
幸運的是俄國人沒有進攻。我們只是在此遭到了迫擊炮的又一輪轟炸,這次有九個人受了傷。太陽終於升了上來,我們感到了一絲暖意。當太陽昇到頭頂時,我們依舊待在自己的掩體裡。沒有人給我們送食物,但是一名第三帝國計程車兵應該學會忍受寒冷、酷暑、雨水、飢餓和恐懼的。我們的肚子開始因為飢餓難受起來。到了下午6點鐘的時候,我們被告知要放棄我們的陣地。但是撤退是需要一些謹慎的步驟的。我們帶著自己的武器穿越了很長一段距離,最後面的兩個人負責在沿路安放地雷。當我們撤到了村裡第一間房屋的廢墟時,我們終於可以直起腰了。大家在廢墟里找著任何可以吃的東西。我記得我生吞了3個生土豆,它們的味道真是好極了。
我們回到了在24小時前出發的那個十字路口,那條我們出發時走的道路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焦黑的土堆。目所能及的地方到處都是德國陸軍的卡車殘骸和房屋的殘跡。在冒著煙的卡車殘骸邊上躺著幾具沾滿泥漿的德國士兵的屍體,這些屍體已被擺放整齊並等待掩埋。
從頓河到哈爾科夫(23)
一些工兵正在點燃一些作為路障的卡車。我們攙扶著傷員穿過了這一切的混亂。在離我們大約100米的地方有一群比我們要多計程車兵,他們也在帶著自己的武器和其他的裝備向後面撤退。我們跟隨著上尉到達了新的集結地點,在那裡等了兩個小時才接到了正式撤退的命令。現在沒有一個德國士兵留在這個已經滿目瘡痍的村子了。一個騎在摩托車上的軍士長正一個人等在一棟村裡的建築前面為那些掉隊計程車兵指引集結的地點。我們的上尉看起來對於部隊繼續向西撤退的決定感到非常不滿。
我們步行了大約20公里,蘇軍的偵察兵不停地在襲擊我們。他們常常對即使是孤零零的一個德國士兵也會開火。我們大約臥倒了30次以躲避俄國人的炮火。我們抵達了一個被遺棄的德軍機場。我們猜想那些機場上的木屋裡可能會有一些可以吃的東西,於是用臨時拼湊的擔架抬起了佇列裡的四個傷員向木屋走去。當我們到達木屋的時候,大家都有些累得站立不穩了。但我們最後也沒有進到木屋裡面去,一個極度恐怖的場景讓大家停下了腳步。
我們剛剛經過一個建在木屋旁邊的掩體,看到掩體的底下有一具屍體,屍體旁邊有兩隻瘦弱的野貓正在啃著這具屍體的手,我感到有些作嘔。
和我同行的夥伴喊道:“滾開,你們這些該死的貓!”
每個人都跑過來想看一看發生了什麼。我們的上尉也和我一樣感到作嘔,他接著向掩體裡投擲了一顆手榴彈。這兩隻野貓飛快地從掩體裡躍了出來跑到了野外,爆炸把一些人體組織炸到了天上。
我們中間有人說道:“如果貓在這裡吃死人的話,那麼我們大概不會找到什麼食物了。”
機場上還有兩架機翼上塗著黑色十字架標記的雙引擎德國飛機。它們看起來都因為機械故障而不得不孤零零地留在了跑道上。我們聽到從天空中傳來一陣令人不安的聲音。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把臉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這時才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