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現在閻門內吳家巷吳人傑員外藥店管理數項,如今我們同去尋他,豈不美哉!”白氏見說,大喜。
二妖即時駕起妖雲,不片刻光景,早到姑蘇。僻靜處落下雲頭,二人來到吳家巷,看見漢文坐在店中。小青向前叫道:“許官人。”漢文抬頭一看,看是白氏、小青,心內又驚又怒,罵道:“妖精!我前世與你無冤,今世無仇,害我官堂受刑,問罪到此。今你二個又來此處尋我作甚!”二妖被罵,滿臉通紅。白氏開言叫聲:“官人,只為當初錯許了你,義無更改,因念結髮之情,千里路途,間關到此,誰知官人無情,反來喝罵奴家。若是妖精,天下怕沒有美貌郎君,何苦特地前來尋你!”旁邊之人聽見,皆說漢文無情。
裡面員外聽見店前人聲喧嚷,忙走出來,看見二個美貌女子在店前與漢文爭論。遂即向前叫道:“娘子,請進裡面,有話共老漢說明,何必在路中爭言不雅。”白氏見說,忙同小青進入廳內,口稱“萬福”,員外還禮,便叫院君出來相陪,敘禮坐定。員外問道:“娘子貴居何處?高姓尊名?令尊令堂在否?與仙官何親?今來敝店何事與他爭論?望乞道個詳細。”白氏流淚道:“員外、院君在上,聽奴細陳:奴家浙江杭州府錢塘縣人,先父白英官拜總制,先母柳氏誥命夫人,並無兄弟,單生奴家一人,取名珍娘,今年十七歲,丫環小青。奴家命蹇,雙親相繼去世,強近之親既無,應門五尺又乏。因為清明,奴同小青上山祭奠先父、先母墳塋,遇雨,同許郎搭船,蒙他借傘遮回。隔日他來取傘,是奴留他便席,座中細詢他家譜世系,自恨女流,胸無見識,比時與他訂結朱陳,他姐夫李公甫主婚。奴家因為憐他清寒,不合贈他紋銀二錠以作婚費,因先父在日掌理風憲,遺下錢糧銀錠,不知縣庫失盜,他姐夫冒認出首,屈打成招。知縣出票要拿奴家,多蒙鄰右報知,主婢二人無奈,躲避別家。縣官捉拿無人,將他問罪此處。奴因名節為重,誓無他適,主婢千里跋涉到此,只望夫婦團圓。不料許郎薄倖,不肯相認,反疑奴家是妖是怪。罷了!他既不肯相認,奴亦無顏回鄉,不如自盡歸陰。”遂立身起來,望階下觸去。員外、院君看見,驚得魂飛魄散,院君忙向前抱住。員外勸道:“小姐不須輕生,此段事在老漢身上,包管你夫妻和諧。”就命院君請小姐並丫環進內安息。
員外踱出店來,便叫漢文上前勸道:“你休怪認了他,他是千金貴體,為你跋涉至此,”就將白氏的話一一述與漢文聽道。漢文見說,半信半疑,想道:他若果是妖怪,怕道別處沒有俊秀之人,千里路途為我到此,必是夙緣。況兼本慕白氏姿容,心下已有幾分動火。員外見漢文不語,不覺怒道:“你這般無情!自家夫婦尚且如此,何況交情。我今店內用你不著,從此絕交罷!”漢文忙道:“員外不須怒氣,小子從命就是了。”員外見允,回嗔作喜,叫聲:“仙官,老漢勸你亦是好意愛你,夫妻和合,難道與老漢有甚麼相干?”
員外遂即另尋一座房屋,撥下家器拾物過去,擇了黃道吉日,院君吉服親送白氏過來。二人拜堂後,同入香房,當晚成親,恩愛異常。有詩作證:攜手相邀入錦闈,羅衣羞解似梅妃。
君須憐惜未經慣,露滴牡丹魂欲飛。
三朝已畢,過來拜謝員外和院君,自此夫妻朝朝寒食,夜夜元宵,連小青亦有分潤春光,不在話下。
再說吳員外一日因店中無事,心內忽想:我勸許仙夫妻和合,亦算是一場美事,如今他一家三人,不比從前孤身,必須代他周全到尾,方免他將來受飢寒之苦。主意已定,遂起身出店,來到漢文家中。漢文接到廳上敘坐,員外開言叫聲:“仙官賢侄,我因今日無事,代你打算:你今一家三口,不比從前,若不尋些主理,日間費用從何得來。古道:”家有千串,不如日進一文。‘我替你思量,別樣生理難以趁錢,惟有藥材一道,是你熟路,就此處開一間小可藥店,亦可度用。若缺少本錢,老漢自當解囊以助。“漢文喜道:”屢荷員外生成大德,小子將何以報。“員外道:”不過盡我一點心而已,何必言報。“說完,起身相辭去了。漢文送出門外,翻身進內,共白氏說知,夫妻二人歡悅不表,一夜無詞。
次日,清晨起來,員外差人送一百兩銀過來,漢文歡喜,忙即收入交與白氏。就將門首改造停當,揀個黃道吉日開張藥店起來,牌名“保安堂”。僱了一個僱工,名喚陶仁,在店相幫。不覺開近一月光景,全無生意。漢文心焦,入來對白氏道:“賢妻,我們開店將近一月,生意冷淡,將若之何?”風憲——風紀、法度。這裡指做官。
白氏道:“官人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