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已降臨,二十幾裡地讓許褚的這個粗坯很快忘記了朱斌這個人,和這個人的死。
李儒也在岸灘上忙活到現在,許褚命令堵截逃竄的一千士兵,在和拼命想突圍上船而逃的袁軍士兵激戰時,竟惱羞成怒的要燒燬袁軍戰船,以杜絕他們逃生的念頭。還好在點燃兩艘後,被站在城牆上的李儒看見。
李儒著急火燎的率部奔下城樓,奔出北城門,阻止士兵燒船。在他及時的一番努力下,終於保住了這份來之不易的戰利品。
誰都沒李儒明白能在許褚手底下保住俘虜和戰利品的不易,許褚這個傢伙簡直就是個殺戮狂,破壞狂。就像調皮淘氣的小孩一樣,經過他們手的玩具總是會面目全非。
李儒早就預計到此次來犯之敵被許褚大殺一遍後,俘虜肯定不會留下太多,全殺都是有可能的。這好不容易袁軍自己送上門來這麼多優質戰船,李儒怎麼著都要保留下來,上交給曹智。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他和許褚所處的秣陵應該不再會有戰事,在阻擊丹陽來犯之敵的戰役中,這可能是他們唯一的一場戰鬥。李儒再不找點機會立功表現,等戰役一結束,曹智可能會把他給忘了。
在許褚趕回時,北門外的戰鬥早已結束,在李儒的組織下,燒著的兩艘船的大火也被澆滅。李儒爬上燒剩下的殘骸一看,不由搖頭嘆氣,因為這兩艘沒法再修補了。不過幸運的是,大部分戰船完好無損,他此時正命令部署清點船上的戰利品,登記入冊,並打算把船陸續駛出岸灘,停進秣陵的碼頭、船塢、庫房,明日該整修的整修,該啟程送往宛陵的就送往宛陵。
許褚隆隆的馬蹄聲,自是吵鬧異常,聲勢驚人。許褚回到岸灘,命令部隊收兵入城後,自己和幾十名親衛來到了專心致志坐在一艘戰船的船沿上記著什麼的李儒處,李儒此時依然忙的不可開交,周圍更是有一群秣陵文官圍著他,與他七七搓搓的對著帳,或是等待著任務的指派。有至少一千秣陵官兵忙著往城內運送各種攻城器具和各類兵器、鎧甲等,岸灘至城門的半里多地上火把星星點點,各種車馬來往絡繹不絕。
“老李,還沒忙完呢?”
許褚用力一拍李儒文弱的肩膀突然大叫一聲。嚇了一大跳李儒和秣陵一眾文官後,還差點把李儒打下船沿。
李儒一看是許褚,也只能把火氣往肚子裡咽,暗自安慰自己:“這是個粗坯,我這種有識之士怎能和他一般見識?不能和他一般見識,不能”
此時許褚正忙於秣陵一眾文官向他的問候和祝賀,許褚也正難得的表現著他的大將風度,向著一眾文官連連擺手道:“小小戰功何足掛齒敵軍實在太弱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云云的擺著造型。
李儒沒等到平時許褚的誇誇其談,倒是有點意外和失望。更令他驚奇的是許褚追擊袁軍殘兵,此時竟然還帶回了五百多袁軍戰俘。
李儒不得不放下手上的工作重新打量一番許褚,待到眾人祝賀的差不多時,李儒跳下船沿,行至許褚跟前拱手作揖道:“許司馬,厲害啊,這仗打得漂亮,還帶回了這麼多‘俘虜’,真是可喜可賀。”
李儒把“俘虜”二字說得特別著重,許褚那有聽不出他諷刺其嗜殺之性。許褚不由老臉一紅道:“唉,他們也都父母生,父母養的嗎,我這也不是為大哥多收點兵源嗎,這每打一次仗總免不了損失些兵士,沒了戰俘做補充,遲早有一日不就打光了人,那到時我還統領誰去?嘿嘿……”
李儒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也有點不認識面前的許褚,瞪著眼珠子驚奇道:“哎喲!讓我我們許大將軍厲害了啊!長學問了啊!會為將來打算了啊!”
“去,去!”許褚推搡著李儒道:“我的大主簿,你就被糟蹋我老許了,追擊逃跑的那幾艘戰船的水軍怎樣了?”
許褚已不是幾年前的那個愣土匪了,他跟著曹智也在揚州官場混跡多年,早已變得有了些許圓滑。他那聽不出李儒剛才那話是在調侃他,所以現在趕緊轉移話題,問一些他拿手熟知的軍情。
李儒輕笑兩聲後,鋝須道:“都解決了,後駛離的那三艘已被你的水軍圍逼了回來,船上的人也都受降,押解入城了。追出秣陵江道的二十艘船也有信傳回,說是無一艘敵艦逃脫,現在返航呢。哼,我看是無一敵軍生還才對,你追敵軍跑的遠是沒聽到,我在這連炸藥聲都聽聞了,估計你那幫屬下連船板都給炸完了,拖回來的只能是一堆殘骸。”
“喔!”許褚一聽江面上還上演過炸船大戲,不由眼睛一亮。他最是喜歡熱鬧,也對把炸藥運用到戰鬥中最是熱衷。要不是曹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