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欽此時在江面上的船隊並未急著向停泊在牛渚江面上的袁軍艦隊發起攻擊,應為此時袁軍艦隊正遭受來自翠螺山上投石機的猛攻
袁軍艦隊本還想等待接應岸上撤腿計程車兵,但在被不間斷飛石襲擊下,再也沉不住氣,各艘戰艦自主開始起航突圍。
但另一端正有蔣欽的船隊等著他們,於是,一場廝殺又在西江上展開。蔣欽的水軍整體船艦不如吳景的袁軍戰艦,但此時曹軍正值士氣如虹之時,軍士個個士氣高昂,又上下一心,聽從命令排程,有計劃的對袁軍戰船圍追堵截,自然是大佔上風,在打掉率先啟突逃竄的袁軍戰船後,開始全體起航衝進袁軍林立在西江江面上的數百艘大型船樓戰艦。
同時,翠螺山上也開始停止向江面投放火輪一般的飛石,以免誤傷。
袁軍留守在船艦上的兵士本就不多,又猖促應戰,那是蔣欽對手,被佔領、燒燬、撞沉的袁軍戰船一下子激增起來,無數船上的袁軍士兵鬼嚎著帶著著火的衣衫跳入冰冷的江水中,更有無數岸上計程車兵,徒步從牛渚的江岸上衝下江水中,奮力遊向開始起錨的袁軍戰船,希望能趕上撤退的末班船,從而撿拾一次新生的機會。岸上岸下的袁軍,從未試過如此慘敗。
江面上的激戰一直持續到次日,袁軍被曹軍焚燬戰船三十幾艘,佔領、投降的有四五十艘,大敗衝出戰場而去的寥寥無幾。袁軍出兵攻打丹陽的五萬大軍在牛渚的主力基本被殲。
吳景比任何人都早看到他的後方出現了曹軍水軍的身影,他悄悄地一個人迴轉了自己的營帳。
寬敞的大帳內幾油燈,豆大的燈光或明或暗在帳外絲絲吹來的微風中搖曳著。
吳景此時穩穩的坐在他居中幾岸前,他的腰板如往常一般挺的筆直,神情如往常般平靜。只是此時更顯呆滯、空洞。吳景不知此時想到了什麼,突然無力、頹廢的撲倒在面前的几案上,痛聲悲泣起來。
哭了會兒的吳景慢慢坐直身體,解下了腰上的長劍。緩緩抽劍出鞘,一抹寒光立時照的吳景有點睜不開眼,這是把好劍,從他射出的寒茫證明他夠鋒利。
吳景左手握劍柄,右手食指、中指慢慢輕扶劍鋒。此時,他所處的帳外已響起了近在咫尺的拼殺聲,那是吳景的少數親衛還在拼死保衛他的大帳。
吳景此時已聽不到外面的任何聲音,因為那一切都已和他無關,他敗了,敗得很慘,敗在一群年輕後輩的手中:魯肅原來不是曲阿的最高統帥,看到曹智的五彩引軍旗,他明白曹智已親臨曲阿,他是和曹智交手了一場,但敗的那個人竟然是他。吳景不止一次的想象過,他和曹智在宛陵的決戰,他總是想象到自己將會如何衣襟飄飄的站在宛陵的城頭迎風長嘯。但他永遠沒這樣的一天了,因為他就要死在這滔滔長江的岸邊,他今天遙遙望見了一個被重重護衛著的床榻。吳景很欽佩曹智的辛勤,也肯定了他至所以能成就事業的原因,也明白了自己是多麼的輕視了自己的對手,這一切都是由於他的輕視導致的結果,他一定要死,應該死。
此時的後悔想來都只是對吳景一種悲哀,他戎馬半身,卻將要失去一切,他覺得已身無可戀,他決定以死來儲存他最後的一絲自尊。
吳景右手扶完鋒利的劍鋒,最後把手抽回,左右手緊緊握住了鑲嵌寶石的劍柄,並把劍鋒轉向,慢慢架上了自己的脖頸。
吳景輕輕地閉上了自己的眼膜,一顆晶瑩的淚珠瞬間滴出,順著光滑的劍鋒無聲滑落。死是需要勇氣的,對任何一個頭腦清醒或不清醒的人都一樣。
吳景閉眼的霎那,他的一生在他眼前閃現,他的妻子、年幼的子女,續而又想到了他的妹妹、孫策、孫堅。突然他正要用力加速的手頓了頓,淚珠更急速的滑落,口中不由自主的輕輕念起:〃 文臺(孫堅字),我對不起你〃
正當吳景做出最後決定時,帳簾突然被撞破,一個身影跌跌撞撞的衝將進來。
〃吳伯伯,外面擋不住了,快,快〃
跌撞而進的人是周瑜,周瑜是來通知吳景趕緊撤離的,但他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吳伯伯,不可以〃
周瑜再次跌撞著加速衝進營帳
他與吳景兩人隔得尚遠,進賬陡見吳景正要揮劍自刎,形勢危急之下,周瑜忙飛身撲上相救,“噗通!”周瑜合身撲到吳景,一下子把吳景連人帶劍撞跌倒。吳景手中的長劍亦被撞摔出手,吳景頹廢的無力起身撿拾佩劍,只能抽搐著俯首垂淚。
周瑜正要繼續搶進撿拾跌落在地的利劍時,忽然聽到了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