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在烏克蘭的勝利一經在握,所有能騰出來的兵力都將投入向莫斯科的進攻中去。此後,叛亂——如果可以這樣說的話——便在一陣低一陣的喃喃叫苦聲中平息下去了。
(4)
這次小危機,不久便被墨索里尼到前線視察的聲浪淹沒了。這次視察被大肆宣揚。墨索里尼此行的目的,是要說服希特勒,擴大義大利遠征軍在俄國戰場上的兵力,以便分享一些粉碎共產主義的榮耀。然而,當義大利總理的專列駛抵“狼穴”時,墨索里尼的情況很糟——他的兒子布魯諾不久前因飛機失事喪生,他仍為此悲傷不已——無法與他的盟友鬥智。
希特勒在“狼穴”附近的小火車站迎接墨索里尼。當天,希特勒根本不讓義大利總理有開口的機會。元首喋喋不休地談論即將在東方取得的勝利,法國的愚蠢,以及羅斯福身旁的猶太集團的罪惡陰謀。當他的客人好不容易開口提到擴軍的事情時,他又改變了話題。在以後的幾天裡,他依然在不停地獨白。只是在墨索里尼聽煩了德國的光榮和豐功偉績時,他才長篇大論地講述古羅馬的凱旋,和曾在他們正在視察的地區作過戰的古羅馬皇帝圖雷真的業績。
當天晚些時候,在烏克蘭的烏曼,他們視察了一個義大利師。當鋼盔上飄著羽毛的義大利士兵高喊著“領袖!”騎著摩托車從他跟前呼嘯而過時,墨索里尼高興得滿臉紅光。但是,當他們走進依然冒著硝煙的烏曼,希特勒受到他計程車兵的歡呼時,希特勒重又成了風頭人物。午餐後,他把墨索里尼留在後邊,自己則到部隊去走一走。義大利總理覺得受辱,但在回程的航行中報了一箭之仇。他跑到前邊與希特勒的飛機駕駛員波爾交談。波爾因墨索里尼的熱心頗為高興,特別是他竟請求讓他駕駛飛機。希特勒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只好表示同意,但立刻又感到後悔。當他先前崇拜的偶像像孩子一樣高興地操縱飛機時,希特勒坐立不安。
這個勝利一瞬即逝。在漫漫的歸國途中,墨索里尼一直垂頭喪氣。他非但未得到擴軍的許可,反而產生一個令人不安的感覺,那就是:東方的戰爭將是一場長期的流血戰爭。當墨索里尼得悉關於這次視察裡賓特洛甫不發表雙方同意了的聯合公報以及好像把外長的名字排在凱特爾以後時,他的沮喪變成了憤怒。
這一次,希特勒向墨索里尼屈服了,叫裡賓特洛甫趕快與他合作,為他的名譽報仇後,墨索里尼的情緒高漲了。他把義大利駐柏林大使狄諾·阿爾非裡召來,叫他為他們的前線之行作一報道。“這點別忘了提”,他說,“那就是,在頗長的一段航程中,是我親自駕駛元首的四引擎座機的。”
在“狼穴”,希特勒改變了主意,認為進攻莫斯科的時機到了。在俱樂部與秘書和副官們一起喝茶時,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牆上的大地圖。“幾星期後我們便在莫斯科”,他用又粗又深沉的聲音說。“這是沒有疑問的。我會把這個城市夷為平地,會在那裡建一個人工湖,和許多中心建築物。莫斯科這個地名將永遠消失。”於是,在9月5日下午,他便對哈爾德說,“在8至10日內,中央戰線開始進軍。”當天晚餐時,他情緒輕鬆,幾乎是在作樂。他的話全被羅森堡派往元首總司令部的聯絡員維爾納·柯本記錄下來。打從那年7月上旬起,應羅森堡的請求,他便慎重地把元首在餐桌旁的講話記錄在案。柯本猜測,希特勒是知道他在幹什麼,便偷偷地先在餐巾紙上記下元首談話的大意,然後立刻將清晰地記得的內容補充上去。原稿和複寫稿則由信使送往柏林。
柯本有所不知的是,同桌另有一個包斯威爾(1740—1795,蘇格蘭律師及作家,以為他人作傳記著稱——譯者注)。在他們來到“狼穴”後不久,鮑曼隨口向他的副官海因裡希·海姆建議,讓他偷偷地把領袖的談話記錄下來。為了不讓希特勒發覺他的談話已被人偷記,鮑曼叫他的副官完全依靠記憶。但是,為準確起見,海姆自作主張,把卡片放在膝上記,作了大量的記錄。鮑曼大吃一驚,卻又默許他繼續記下去(後來,部分記錄在英國、法國和德國出版,版本各式各樣。最後一本的題目叫《希特勒談話錄》,由亨利·皮克主編。1942年3月至7月,他代表海姆當上了法庭記者。任何一家出版商均未與海姆相商或叫他寫評論,或給他機會改正關於它們的出處的不確切的提法。已出版的部分雖然聽來很精確,但許多重要段落均未收入。例如,在皮克本中,只約有六分之一的記錄被收集進去。海姆堅信,希特勒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餐桌旁的談話已被記下。戰後,希特勒的私人副官肖布向他證實了這點。海姆現居慕尼黑,離柯本寓所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