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化又勸說道:“褚英還年輕,找他談談,也許能翻然省悟,改正罪錯,也是好事。”
二人談了好長時間,努爾哈赤才告辭出來。第二天,他喊來褚英,對他說道:“今天俺給你講一條為官之道——‘公生明,廉生威’的道理。古人說:”吏不畏吾嚴,而畏吾廉;民不畏吾能,而畏吾公。公則民不敢慢,廉則吏不敢欺。‘這幾句話的意思是說:當官的想樹立威信,不能光靠著嚴厲的法令,還要自己廉潔;自己光有本領不行,還要辦事公道。這樣,你的下級官吏就敬重你,老百姓也擁護你了。為什麼呢?這是因為你辦事公道了,老百姓不敢懶惰了;你自己廉潔了,官吏也不敢欺騙你了。俗話說:打鐵全靠自身硬,身正不怕影子邪。就是這個意思。希望你能記住。“
褚英說:“父王講的這些,俺記得了。”
努爾哈赤說道:“記得了很好,還要在行動中做到。就拿監牢的制度來說,不能因為私人感情有意去違犯。辦什麼事情,都要公道。心術不正派的人,就不可能辦公道事情。辦事情不公道,部下不支援,百姓不擁護。上上下下都反對,你還能幹下去嗎?自然沒有威信了。”
諸英當面唯唯諾諾,不聲不吭兒,內心並不服氣,回去以後與狄蓋特、尤一夫說怪話,發牢騷,把怨氣遷延到四個貝勒和五大臣身上,以為都是他們在父王面前說他的壞話造成。
他的師傅賽義德自那次與安文子在褚英那裡喝酒之後,幾乎很少來。後來見他為安文子的事到處張羅,便不來了。
褚英自被父親教訓之後,心裡總是不快活。一天,他遇見莽古爾泰,遂問道:“你怎揹著誓言,到父王面前說俺的壞話?”
莽古爾泰當即告訴他:“那是皇太極,阿敏去講的,俺沒有講你。”
褚英滿臉氣得脹紅,咬牙切齒地說:“莽古爾泰!你好好聽著,等俺登上王位,俺一定先殺他二人祭旗!”
沒過兩天,皇太極和阿敏便將這話告訴了努爾哈赤。汗王聽了,冷笑幾聲,一言不發。
一次,阿拜、德格類等幾個兄弟在褚英那兒,他又揚言說:“別看皇太極,阿敏他們神氣,仗著父王給他們撐腰。將來俺登了王位,一定將他們的財產拿出來分給你們。現在反對俺的大臣、貝勒到那時,全部將他們殺死。”
努爾哈赤聽了阿拜、德格類的敘述,內心十分惱怒,但是,當他們的面他隱而未發。
次日,努爾哈赤找來了五大臣,與他們談到了褚英的問題。
費英東首先說道:“這孩子心術不正,專幹戳戳搗搗的事情。前次,他為給安文子改判,在咱們之間任意編造謊話,挑撥離間。若不是咱們相互瞭解,差點產生矛盾。將來誰敢跟他共事?”
何和理是專幹情報工作的,掌握的材料更多,一套一套的,他說:“褚英人小心大,為了達到個人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前次,他到監獄裡胡作非為,高虎不聽,他竟說:”你怕汗王砍了你的頭,不怕將來的汗王也會砍你的頭?‘這次改判事件,褚英作了精彩的表演,不能低估了他。說句重話,這孩子有野心,請汗王及早防備。“
努爾哈赤點了點頭說:“他為了達到目的,俺定的法令他任意違犯!對幾個兄弟常用威脅方式,進行利誘。”
額亦都說:“這孩子在咱們眼皮子下面長大,咋變得這麼傲漫?可以說句掏心的話:他不是理想的儲君!不過,再等一段時間,也許他能有所悔悟。敗子回頭金不換啊!”
安費揚古也說道:“褚英與俺那小孽種是臭味相投。他曾經當著俺的面允諾過:”俺要當上汗王,一定重用安文子!‘當時俺就警告他:“你若重用他,你的汗工就當不長了’!”
扈爾漢說:“在烏碣巖大戰時,他當著代善的面罵俺和費英東二人,說俺倆眼裡只有汗王,沒有他了。當時,代善制止他,說道:”你沒有權利殺他們,他倆都是咱們建州的開國功臣。‘褚英竟說:“管它是什麼功臣,現在殺了,將來少兩個反對俺的!’這話代善聽到,費英東也在。”
努爾哈赤越聽,心裡越窩著火兒,後悔當初考慮太倉促,未能廣泛徵求意見,造成這首次立儲的失敗!
萬曆四十年九月,努爾哈赤統領大軍第一次征討烏拉,褚英向父王請求出徵,努爾哈赤說道:“都城不留人監國怎麼行?你留下來吧!”
這意味著父王不給他立功的機會,也就不能增加財物。
在當時的建州,每個人的生活必需品——糧食、牛羊、布正、金銀,以至部民等,全靠從戰爭掠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