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被趕跑時,楚風已經昏迷,少年力氣不夠,只好將他推下巨石,直接掉入那山腹之中,然後才拖著他來到那處相對通風乾燥之處。這也就造成後頭幾批人雖然都發現了楚風活動的痕跡,卻找不到他的下落。
而此時的出口就很光明正大了。一個明顯的大洞口開在平緩的山坡上,洞口前沒有任何遮擋,這是當年建造者為防萬一有需要,能讓坦克開進來隱蔽而特意準備的。
“這是哪裡?”楚風一出山洞就知道此處離他遇見狼群的山谷頗遠。
“這裡啊,應該在特克斯縣地界兒。”少年很熟悉附近的地形,頭也不抬地回答道。
“特克斯?”楚風在腦海裡仔細搜尋這個地名,好像是近年來聽說過的一個很有特色的縣城。
“八卦城?”
“咦,你也知道八卦城?”少年有著身為伊犁人特有的自豪感,聽見楚風的低語,馬上興奮起來。
“只是聽說!”楚風實在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兒、什麼時候聽說的,腦海裡只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也不知道它在地圖上的具體位置。看少年至此轉向,開始一直往東走,他沒有猶豫,趕緊跟上。
楚風不知道的是,他現在所在的位置,與凌寧他們相距不過數十公里,如果他繼續南下,說不定第二天就能遇見凌寧等人。可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隻手,在此處隨意地撥拉了一下。他也就與這個一心尋找他、心心念念掛著他安危的小姑娘漸行漸遠。
所以說,世上最遙遠的距離常常會因此產生:我在向你靠近,而你卻不知道!
昨晚在山腹中的聊天已經使楚風知道,眼前這個錫伯族少年希林,出身於在錫伯族中都很有名的神射世家。雖說如今射箭除了體育競技場,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別的用途,可是,他的家族還是保留了對下一代進行射箭試練的傳統習俗。
在半晚上的聊天中,少年除了對大金雕的讚美,就是對自己家族那個去年被選入國家射箭運動隊的堂哥的羨慕、嫉妒和欽佩。
本來,他早就該結束今年的試練回去上學,可正好大金雕在與“烏孫王”上一次惡鬥時受了傷,他只好求得父親同意並讓其先行一步回去學校幫他請假,而他在大金雕傷勢見好之後正準備出山回家,卻又恰好救了被群狼圍住的楚風。
“你不趕緊回去上課,你阿瑪不會著急嗎?”楚風見這少年似乎沒有擔憂自己撇下的功課,忍不住在他身後追著問。
“沒關係的,上次我叫阿瑪幫我請一個月假,這才過去半個月,再等一陣兒回去也行!”少年還是頭也不回。
楚風見他一會兒急匆匆趕路,一會兒衝著在頭頂盤旋的大金雕打個呼哨,忙得不亦樂乎,也不再提那個明顯會讓其掃興的事情。
這條據說是烏孫古道的路線,一直貫通整個天山南北,而且還不止一條。不管是中天山還是西天山,有不少明顯看得出人為修建的古代棧道,都被稱作烏孫古道。據說都是當年烏孫人開鑿而成,至於其用途,一說為了軍事,是兵道,一說為了放牧,實為牧道。如今烏孫人早已消失,就算作為血脈傳承者的哈薩克民族對此也一無所知。只有那巍巍青山的懸崖峭壁上,一道道前人費盡艱辛造就的古棧道,還在默默地守候。
“呼!這條棧道,也太危險了!修的時候,還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呢!”楚風貓著腰,從懸崖棧道的一個陡彎那兒拐過來。這裡上下都有數百米深,只有腳下這條八十公分寬的古棧道硬生生地嵌進了峭壁之中。那個拐角處,由於年深日久,風吹雨蝕,有些地方塌陷了,使得現在的通行變得驚險萬分。
這一條路,沒有一定體力的人還真是走不下來。不說別的,就說剛剛兩人翻越山頂的冰川時,那網羅密佈的冰裂縫簡直觸目驚心,最深的至少上百米。楚風曾在一條冰裂縫前駐足,這要是一失足,只怕不摔死也得在裡頭活活餓死——這裡的冰裂縫都是下去了就上不來的,即便有人營救,也無從救起。就連屍首,也只有等來年雪化了,被洪水衝出來——當然,這還得看運氣。
少年希林在此處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他看似毫無章法的左蹦右跳,其實都將將把一條條冰裂縫躍過。好容易走過這一區域,他也忍不住停下來擦了把汗。天上盤旋的大金雕更是不敢高飛,一直在極低的空中盤旋。看那意思,似乎一旦少年發生意外,它就會第一時間俯衝下來。楚風也不敢大意,眼睛緊盯著少年的落腳點,一路有驚無險。
等到下冰川時,腳底的滑溜感覺告訴楚風,這裡更危險。冰川常年的侵蝕,使得冰底下的土質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