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花多少年才能夠到接近柳煙的高度,又或者,她會在擁有一定知名度後,放棄往更高層攀登,趕回潮河與他度過一生一世,但是那樣來說,他又能夠以怎樣的心情去面對這一種近乎施捨一樣的感情?
他還有太多的東西想要問她,他還有好多好多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他想說,他要和她過一輩子,平平穩穩的,過他們自己的生活,他一定會對她好,為她的快樂而快樂,為她的悲傷而悲傷。
但是這一切已經徹底失去了可能。
張彥唯猶還記得今早他是以怎樣失魂落魄的形象走出金穗賓館的大門的。
一絲渺小的希望依然在張彥唯的心中成長著。
可能,她還會在某個不知名的時刻突然降臨,帶來那種無與倫比的風姿,將所有的美好擁在懷中。
又或許,今天自己回去的時候,她就會在某個地方等著自己,給自己一個巨大的驚喜。
意淫一旦開始,就難以停止了,張彥唯甚至想到各種各樣離譜無比的夢幻場景,但是下一刻,極其理智的他馬上讓現實沖垮了他的夢境。
思緒實在太多了,在腦中反覆糾纏,完全找不到頭緒。
在市中心的位置上,張彥唯提前下了班車,潮河的一切還是那個樣,幾乎連一點變化都不曾有過,形形色色的人群從張彥唯的身邊走過,未曾有任何人駐足。
天空依然陰暗,只有冰冷環繞,張彥唯第一次感到了一種由衷的感傷,這樣的情感對他來說,可能還是第一次。
時間正處在上午的十一點半,距離下一趟趕往H市的火車還有超過兩個小時的時間。
張彥唯茫然地站在一個分叉路口,完全找不到自己的目的地。
在好一陣恍惚之後,張彥唯終於決定往宿舍回一趟。
張彥唯很少會走得這樣沒有力量,一般情況下,他的腳步都會是迅捷而帶有侵略性的。
前方就是那個拐角,張彥唯慢慢地轉過身,然後推開了寢室虛掩的大門。
已是午飯時間,張彥唯正好碰到了一寢室的室友端著飯盆大侃春秋的情景,這樣曾經熟悉萬分的畫面對此時的張彥唯來說,彷彿突然間陌生得有些讓他難以接受。
眾室友在看到他的第一時間就擁了上來,一個給了一個大大的深深的擁抱。
“不一樣了啊!都去打省聯賽了!”眾人一陣陣起鬨。
然後,張彥唯發現了表情與之截然不同的老三,在這麼多人裡,只有他和自己的表情有著驚人的相似。
十分鐘後,張彥唯抱著一個古樸而陳舊的小箱子坐在了自己床上,對面坐著一臉嚴肅的老三。
所有八卦得要死的其他室友都被老三無情地趕了出去。
“這個箱子是29日,柳煙給我的!當時寢室裡只有我一個人,她抱著這個箱子,慢慢地走進來,雙眼有些泛紅,特別憔悴的樣子,她先將箱子給了我,之後又臨時寫了一封留言,一起放進了箱子,然後她就開始在哭,一直在哭。”老三幾乎完全將當時柳煙前來的情形給復原了,他試圖用完全不帶感情色彩的語句述說出來。
張彥唯沒有說話,面對著這樣的事情,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說些什麼。
他只有聆聽,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子留下的記憶。
老三將柳煙的每一句話都記住了,因為他知道,這其中的每一個字都可能會讓張彥唯得到巨大的啟發。
“這個箱子,請一定要保管好,如果某一天我突然離開了,請拜託你交給彥哥哥,但是,若是我還沒有離開,那就一定一定不要讓他看到。必須要等到我徹底消失而且一去不回之後你才能給他,千萬千萬!”那樣的話語彷彿在天邊招搖過來的,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震撼。
最後,老三說:“然後,今天早上我接到了她的一個電話,她只是告訴我,可以將這個箱子給你了。”
這樣一個人的傾訴,一個人的聆聽已經結束了。
張彥唯用略微有些顫抖的手將箱子翻了開來……
陳列在所有東西最上層的是那一片淺綠色的小竹片,而緊貼著小竹片的是一張薄薄的小紙!
張彥唯立刻愣住了,在短暫的失神之後,他忙不迭地往口袋裡掏了進去。
東西仍舊安安穩穩地躺在原地,但是,當他將這兩塊幾乎完全一樣的小竹片拿出來的時候,他卻真的愣住了。
陡然的,張彥唯突然想起來了,當時間過度到他們身在H市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從柳煙身上看到這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