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作正好被抬起頭來的嚴巡撫看在了眼中,便好奇地道:“怎麼,張大人還有什麼事情要稟報的嗎?你我份屬同僚,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
“是這樣的,下官剛得到紹興那邊傳來的訊息,說是有那白蓮教的人在那鬧出了不小的動靜,而此事和從京城來的唐楓唐大人有著牽連,不知大人可收到了風了嗎?”
“這個本官也已經知道了,我已經責成紹興知府好生處理此事了。”嚴伯達點頭道。
“大人辦事果然極有效率,下官佩服。”在拍了句馬屁之後,張思遠又道:“只是這樣是不是有些失禮了?唐楓大人好歹也是京城來的人,既然在我浙江一地遇到了麻煩,我們作為地主的是不是該當前去慰問一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本官以為大可不必。”聽他談起這事,嚴伯達的面色有些陰沉了下來:“雖然事情在我浙江發生,但若非他結下了仇敵,是不會有人與他過不去的。而且他一個錦衣衛的同知,不過四品,來到了浙江也不知來拜望一下我們這些大人,他既然不知禮在先,我們何必對他守這禮呢?隨他去吧。”
“這個似乎不妥吧?這個唐楓雖然官位不是很高,但卻深得今上的信任,也曾立下了不少的功勞,若是因此而讓他心生嫌隙的話,與大人之後的官途可能會有不利啊。朝中有人好做官,這可是千古不變的道理啊。”張思遠小心地說道。
“哼,什麼功勞,沽名釣譽,以訛傳訛罷了,在我看來他就是皇上身邊的一個弄臣,能濟得什麼事了?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難道還用去巴結這樣的人嗎?”
“是是,大人說的極是,是下官一時孟浪了。”張思遠忙說道。
“這也怪不得你,自從那些閹黨之人為禍以來,這官場之中便已少了那一份的骨氣。別人怎麼樣我無法決定,但在本官以下,就決不能容這樣的事情出現!”
“是,下官受教了。”張思遠答應了一聲,又和嚴伯達說了一會話後,便退了出去。來到外面,他原來臉上的謙卑便一掃而空,心裡開始盤算了起來:“這個姓嚴的如此性格,正好能為我所用,即便事情真的被唐楓察覺了,以他的脾性也決不會讓之插手的。現在我該要做的就是在他面前多點幾把火,讓他對唐楓抱以更大的成見,這樣對我接下來的行動也就更加有利了。”想到這裡,他的嘴角不自禁地翹了一翹。
紹興,山陰縣衙。唐楓在聽聞人已經快要抵達的時候,便派出了一些錦衣衛的人前去接應。雖然說他知道經上次一番戰鬥之後白蓮教在紹興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很難再對這些人有什麼威脅,但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做出了安排。而後,唐楓則重新來到了縣衙之中,等著那些人一到,就進行審訊。
一切很是順利,到中午的時候,那幾囚車的人就被帶到了山陰縣的縣衙之中。有了上次的經驗,這縣衙裡的人上自縣令下到衙役都已經熟悉了唐楓的行事作風,當即就將這些人一一帶到了堂上進行訊問。
這一次,比之在歙縣時的審訊可要嚴厲得多了,這些人在歙縣關了這麼久,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銳氣,幾番威嚇之後,便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不過可惜的是這些人所知道的與唐楓掌握的並無太大的差別,依舊是沒有人能對葛長老和侯長老的身份來歷說出個所以然來。
這一點也早就在唐楓的預料之內了,他先問這些人不過是個開頭,他真正的目標是另一個人,就是那個把自己人將在紹興對唐楓不利的事情原原本本說與他知道的楊長洲。再見到這個人,唐楓都有些認不出他來了。原來一個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如今已經是一臉的滄桑和委頓,看著似乎是老了二十歲,看來在牢裡他沒有少受苦。
其實這也很好理解,對這個人犯,牢裡的獄卒自然不會好好待楊長洲,而他又背叛了白蓮教,教中的其他人即便傷不了他,這辱罵自然是少不了的,說他在牢裡是度日如年那是一點都不過分的。見他成了這般模樣,唐楓認為能讓他說出更多秘密的把握就更大了。“楊兄這是怎麼了,這才不到一個月,你怎麼就憔悴成了如此模樣。”唐楓見他的第一句話卻不是什麼喝問,而是很親切的問候。
這讓楊長洲的心裡更不是滋味,苦笑了一聲:“階下之囚,可以保住性命便已經是萬幸了,如何還能有其他的企求呢?”
“看來楊兄在牢裡的日子很不自在啊。”說了一句差點讓楊長洲破口而罵的廢話之後,唐楓才笑著道:“不知道楊兄想不想離開囹圄,免了這次的劫難?”
“我當然想了,我做夢都想著離開……”在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