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后娘娘,武昭儀跪在門口求見。”一個太監來到王皇后的跟前,叉手稟奏。
“哪一個武昭儀?”王皇后拉長了娘娘腔問太監。
“就是皇上剛從感業寺帶回來的。這事娘娘不是知道嗎?”
王皇后“嗯”了一聲,又把臉轉到鏡子前,又抹了幾下魚尾紋,對那個太監說,“你去到門口,看看她跪的姿勢怎麼樣,再稟告於本宮。”
“是。”太監答應著出去了。王皇后接過宮婢遞來的人參茶,慢慢地啜飲著,鼻子裡哼哼著,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王皇后要恩威並施,牢牢地擒住這個媚人的小尼姑,讓她當自己的先鋒官,躍馬持槍打頭陣,在後宮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上,把蕭淑妃一類的狐狸精,徹底的打個落花流水。
“娘娘,”那太監從外面走進來,趴在地上,彙報說,“這武昭儀跪得還不錯,直挺挺的,一動也不動。”
“傳武才人覲見。”王皇后命令道。
“武才人?送她來的獨孤及公公說,皇上已封她為昭儀了。”太監好心地提醒著王皇后。
“狗奴才,這麼多的廢話。叫你怎麼傳你就怎麼傳。”王皇后抬腿就給了這個太監一腳。
大概這溫柔一腳踹人不疼,太監也習慣了,故該太監嘿嘿地笑著,爬起來向大門口亮開了嗓子:“傳武才人覲見!”
武則天一聽叫她武才人,心裡明白了許多。她暗自冷笑了一下,站起身來,撣了撣裙襬上的塵土,向殿裡走去。“臣妾武媚叩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皇后沒吱聲,而是仔細察看跪在地上的武媚人。眼前的這女子年近三十,雖說人長得不錯,保養得也很好,但已失去了少女那特有的鮮嫩的色彩,穿著也樸素一般。她比皇上大了幾歲,人說色衰愛弛,她這個樣子在美女如雲的皇宮內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了。於是,王皇后用傲慢的口吻問:
“武氏,先帝在世的時候,你侍候過先帝?”
“回娘娘,臣妾曾做過先帝的才人。”
這話還真弄得王皇后一愣,她原以為這個武媚定會對那一段歷史支支吾吾,褘而不談,沒想到她卻直言不褘,痛痛快快地承認了。王皇后心想,這個武媚也是個沒有腦子的人,話怎麼套,她就怎麼說。
“武氏,你為先皇的才人,應該知道宮廷的成例,先皇的嬪妃是不可以——”王皇后說著,端起蓋碗,藉故喝一口參茶,打住了話頭。
武則天忍住心頭的不快,趴在地上嗑了個響頭,奏道:“臣妾深知娘娘的恩典。就是這會穿著的衣服,也是娘娘賞賜的。臣妾在感業寺接到娘娘令臣妾蓄髮的懿旨後,常常為娘娘的大恩大德而感動得流淚,日日在佛前禱告,求佛祖保佑娘娘身體健康,長命百歲。所以臣妾一進宮,就直奔中宮來覲見娘娘。”
“嗯。”王皇后微微點了點頭,又問,“皇上已經封你為昭儀了?”
“回娘娘,皇上只是口頭說說,沒有下旨正式冊封。皇上說,晚上要來中宮跟娘娘您商議一下,再做決定。”武則天說著,提了提裙子,以示跪得時間太長了,該賜個座位了。
王皇后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吩咐左右搬錦凳,給武媚賜坐。
“來人哪——”王皇后拉著長腔命令道,“傳掖庭令和內府令晉見。”
“是!”兩個腿快的太監口裡答應著,竄出門辦這事去了。這期間,王皇后也不理旁邊端坐著的武則天,只是有一口沒一口、自顧自地啜茶。
功夫不大,掖庭令和內府令分別傳到,各自站在一邊,聽王皇后訓話。
“掖庭令?”
“臣在。”
“這位是武昭儀,今年二十九歲,皇上剛剛收進來的。曾做過先帝太宗的才人。你把這些都記錄在冊簿上。”
“臣謹遵懿旨!”
“內府令!”
“臣在。”
“按成例撥付規銀,通知尚食局從明天早晨起,安排武昭儀的膳食。” “臣遵旨!”
看著掖庭令和內府令退去了,王皇后才多雲轉晴,吩咐宮婢:“快給我妹妹武昭儀看茶!”
“武妹妹,從此以後,我們是一家人了,你有什麼事找姐姐我就行了。”王皇后拉住武則天的手,親熱地拍打著。
“謝娘娘厚愛。臣妾初到宮中,一切全憑娘娘照顧,一切行動聽娘娘差遣。”武則天離開錦凳,又跪地磕頭。
“坐,請坐,”王皇后過來,拉起了武則天,“妹妹,雖然你年齡比本宮大,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