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對頭,密謀了一些細節,決定這次要把李旦治死,以徹底達到武承嗣奪取皇嗣之位的目的。
正在密謀間,王弘義滿頭大汗地闖進門頭。武承嗣急著問:“審得怎麼樣?”
王弘義端起一茶缸子水咕嘟嘟地喝下,才說:“別提了,死也不招。”
武承嗣甚覺無味,說:“我看你們的苦刑也就這麼回事。”
“大人請放心。”來俊臣趨前半步說:“這邊不亮那邊亮,俊臣一定按大人的意思,三、二天之內把事情辦好,大人就擎好吧。”
武承嗣咬牙切齒地說:“也不能輕饒裴匪躬、範雲仙這兩個傢伙。待我進宮奏明聖上,先砍了這兩個人的頭再說。”
來俊臣倒了一杯水,遞給武承嗣,跟著說道:“這兩個老傢伙可惡之極,見我就罵。大人請給皇上說說,給他倆來個厲害嚐嚐,最好是腰斬,鎮鎮天下親唐之人的心。”
武承嗣嘿嘿地冷笑著,目露兇光,手做了一個劈柴的動作,說:“敢跟我武家做對的,都沒有好下場。”
武承嗣來到宮中,把裴、範二人妄圖復辟、私謁皇嗣的事,添油加醋地一說,武則天果然大怒,一疊聲地說:“殺、殺。我就不信殺不完這些親唐的人。”
“皇上。”武承嗣在一旁哈著腰說:“為了絕天下人向唐的心,我意把裴匪躬、範雲仙處以極刑,也就是腰斬,看天下人誰還敢想入非非。”“你看著辦吧。”武則天有些心煩意亂,心裡恨恨道:“真是殺不盡這些親唐的人。”
辦完裴、範二人,來俊臣立即組織人密告皇嗣李旦,稱李旦潛有異謀。告密信由武承嗣親自送到皇宮,遞到武則天的手中。武承嗣憂心忡忡地對武則天說:“皇上既然賜旦以武姓,旦就應安分守己,以武家皇嗣自居,如今卻念念不忘李唐,三番五次,五次三番,交通外人,圖謀不軌,外人也惟旦馬首是瞻。不查清旦的問題,皇上您也甭想睡個安生覺。”
武則天一想到李旦連殺雞也不敢看的老實樣,如今也潛有異謀,不大相信,躊躇了一會兒,說:“這案子非比尋常,審案時要注意分寸,去吧。”武則天無力地擺擺手。
陰雨天,皇嗣李旦正站在窗戶前發呆,見來俊臣等一幫土匪,凶神惡煞似的闖進殿來,嚇得李旦一屁股跌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們想幹什麼?”
來俊臣“唰”地一下,抖開手中的聖旨,說:“奉旨辦案,如有不從,先斬後奏!”
“你——”來俊臣不客氣地指著皇嗣殿下李旦說:“呆在這屋子裡別動。其餘的人,一律跟我到偏殿裡過堂。”
來俊臣手一揮,打手們開始驅趕太監、宮女們。小德子不願走,說:“我是專門照顧皇嗣殿下的,我哪也不能去。”
話音剛落,臉上就捱了王弘義一個大嘴巴,王弘義惡狠狠地指著小德子說:“老子先拿你開刀,頭一個過堂的就是你。”
小德子只好隨著人群到偏殿候審去了。
來俊臣留下幾個打手,虎視眈眈地看住李旦。自己則來到旁邊的偏殿,設起大堂,一字擺開刑具,開始大發淫威。
第一個被揪上來的果然是小德子。也不審,也不問,王弘義把一把竹籤往地上一拋,喝道:“先給我狠揍一頓再說。”
打手們一腳把小德子踹翻在地,掄起灌了沙子的竹子,劈頭蓋臉地打將起來。內裝沙子的竹子打人不見外傷,惟有內傷,讓你有嘴難辯,有苦道不出。
剛開始還一五一十地查著數,最後打得興起,連數也不查了。身體瘦小單薄的小德子被打得滿地亂滾,哭叫著,舉手告饒。
“叔叔,大爺,別打我了,叫我說啥俺說啥,千萬別再打了……”
來俊臣一揮手,說:“既然告饒,帶下去,問他的材料。下一個!”
又一個太監被帶了上來,照例是一頓毒打,照例是連連告饒,被帶下去問材料了。酷刑之下,罕有勇夫。東宮的太監、宮女們不勝楚毒,鹹欲屈打成招,妄引李旦入案。
這時,女皇身邊的趙公公奉女皇命令來到東宮,來看看案子審問得怎麼樣了。來俊臣不無得意地對趙公公說:“很順利,無比順利。皇嗣李旦反是實,不過,為了慎重起見,為了對皇嗣本人負責,本大人決定將東宮裡的人,一個一個過濾,直到全部指認皇嗣謀反為止。”
來俊臣說著,問王弘義:“還有什麼人沒過堂?”
“差不多都過了。”王弘義說,“可能後院還有一個花匠沒有來,此人終日在後院侍弄花草,審問他意義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