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習慣,嗅了嗅丈夫頭一天下午穿過的衣服,她立刻惶惶不安起來,覺得同床共枕的丈夫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
她先嗅外套和坎肩,一邊嗅一邊從釦眼上摘下短鏈懷錶,從兜裡取出自動鉛筆、錢包和為數不多的零錢。她把這些東西逐一放在梳妝檯上,然後嗅了沒卷邊的襯衣。嗅襯衣時,她取下了領帶夾、袖口上的黃色的晶扣和假領上的金扣,接著她又嗅了褲子,同時取出了帶著十一把鑰匙的鑰匙圈、帶珍珠母外殼的折刀。最後,她嗅了內褲、襪子和繡著字的手絹。毫無疑問,每件衣物上都帶有一種他們那麼多年共同生活中從來沒有過的氣味,一股說不出的氣味。既不是花香,也不是人造香水味,而是人體本身的味道。當時她什麼也沒有說。此後,她不是每天都能嗅到這種味道的。她所以嗅丈夫的衣服,已不是出於想知道衣服是不是已經髒得該送出去洗了,而是出於一種無法忍耐的五內俱裂的焦慮。
費爾米納無法從丈夫的習慣來推斷他衣服上的氣味來自何方。問題不可能出在上午下課以後到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