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3 / 4)

小說:甘地自傳 作者:朝令夕改

,可能是不以為然。

日子就這樣疲勞地拖下去。什麼時候隔離期滿呢,誰也不知道。執行隔離的官員說,這件事已超出他的職權範圍,他說只要政府下令,他便准許我們上岸。

最後通諜終於發給乘客和我了。他們說如果我們想要逃命,就只有屈服。乘客們和我在答覆中,都認為我們有在納塔耳港口登陸的權利,並暗示我們不惜任何代價進入納塔耳的決心。

二十三天期滿那一天,這兩條船獲准入港,准許乘客登陸的命令也下來了。

第三章 考驗

於是這兩條船便開進了碼頭,而乘客們也就紛紛上岸了。然而艾斯坎比先生卻通知船長說,因為白種人對我還是非常氣忿,我的生命還有危險,我的家眷和我最好是等黃昏的時候再上岸,那時港務警官達圖姆先生將護送我們到家裡。船長把這個通知傳達給我,我同意照辦。但是不到半個鐘頭,勞頓先生來找船長,他說:“我想帶甘地先生一齊上岸,如果他不反對的話。我是這家代理行公司的法律顧問,我看你不一定非照艾斯坎比的意見辦不可。”然後他來看我,大致對我這樣說:“如果你不害怕的話,我的意見甘地夫人和孩子們可以先坐車上羅斯敦濟先生家裡去,你和我則徒步跟著他們走。我根本不贊成你在夜裡象個小偷似地進城,我認為不用擔心會有人來傷害你。現在一切都平靜了,白種人全都散開了。總之,我認為你不應該偷偷摸摸地進城。”我馬上就同意了。我的妻子和孩子們平安地坐車到羅斯敦濟先生那裡去,徵得船長的許可以後,我便和勞頓先生上岸。羅斯敦濟先生的家離碼頭有兩英里路。

我們剛一上岸,便有幾個青年認出我,而且喊著“甘地,甘地”。跟著便有五六個人趕過來,參加他們一齊喊。勞頓先生怕人越來越多不好辦,便叫了一輛人力車。我從來就不喜歡坐人力車,這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經歷。然而這些青年不讓我上車,還恐嚇車伕說要他的命,車伕趕忙走開。我們只好往前走,人卻越來越多,終於無法前進了。他們首先抓住勞頓先生,把他拉開,然後拿石頭、磚頭和臭蛋向我投擲,還有人搶走了我的頭巾,別的人則打我的耳光、踢我。我昏倒在地上,抓住一棟房子的欄杆,站在那裡想喘一口氣,可是不行。他們趕過來,又是一頓拳打腳踢。有一個警官的妻子認識我,她正巧走過這裡。這位勇敢的夫人過來,當時雖然沒有太陽,她卻開啟傘,站在群眾和我中間。這麼一來,這群暴徒的狂野便被阻擋住了,因為他們再要打我而不傷害亞歷山大夫人就有困難了。

同時,有一個印度青年看見了這個情景,連忙跑到警察所去報告。警官亞歷山大先生派了一隊警察,叫他們把我圈起來,安全地護送我到目的地。他們及時趕來了。警察所就在我們路上,我們到那裡的時候,這個警官叫我暫時在所裡躲避一下,但是我卻謝絕了他的好意。我說:“他們一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一定會平息下來的。我相信他們是講道理的。”我在警察的護送下,到了羅斯敦濟的地方,再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我已遍體鱗傷,但是除了有一個地方以外,並沒有破皮流血。船上的醫生達迪巴若醫師當時也在場,他給了我最大的幫助。

房裡倒很安靜,但是外面的白種人卻把屋子包圍起來。天色已經晚了,外面不安的群眾還在高聲叫喊:“我們非要甘地不行。”那位眼明手快的警官已經趕到現場,不是用威脅、而且講一些幽默的話,力圖控制那些群眾,雖然他並不是完全沒有顧慮的。他傳話這樣告訴我:“如果你要保全你的朋友的房屋和財產,還有你的家屬,你得照我的意見化裝逃出這棟屋子。”

就這樣我在同一天面臨著兩種矛盾的局面。當生命的危險不過是一種假設的時候,勞頓先生勸我公開地對付它;我接受了這種勸告。而當危險成為一種現實的時候,另一個朋友給我相反的勸告,我也接受了。誰能肯定我這樣做究竟是因為我看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還是因為我不願使朋友的生命財產和我的妻兒的生命遭到危險呢?我第一次勇敢地面對著群眾,現在卻要化裝潛逃,誰能斷定這兩種做法都是對的呢?

對於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是對了還是錯了,來加以論斷是沒有什麼意思的。理解它們,如果可能的話,從中取得教訓以為借鏡,倒是有益的。要斷定一個具體的人,在一種具體環境裡會採取什麼行動,是很困難的。我們還可以看到,根據一個人的表面行動來作判斷,無異是一種可疑的推測,因為它所根據的材料不充足。

不管怎樣,逃亡的準備使我忘了身上的傷痛。我照那位警官的意見,穿上了一套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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