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2 / 4)

。陪舞的女性主要來自部隊。那時階級鬥爭還激烈,政治審查嚴,部隊的人可靠。也有文藝團體的女性,包括一些著名演員。

千人千性,五個指頭還不一般齊。對於高階領導幹部也不例外,表現在舞場上也必然“氣象萬千”了。

比如總理,他不愧德尊一代,功垂千古。跳舞也是高雅文明,既灑脫又禮貌,風度翩翩又絕無輕浮。

比如陳老總,與總理風格相異,或輕鬆隨便,或熱烈活潑,或漫不經心,但絕無輕浮越軌。

不過,也確實有領導幹部熱烈至過頭、隨便到越軌。怎麼說呢?講好聽了叫解放、叫超前,講難聽了叫放肆、叫放浪。

周恩來第一次為跳舞發脾氣是在北京飯店。舞會一般是8點開始,總理往往是lO點到,象徵性跳幾圈,同大家見見面,向舞伴問些部隊或社會上的情況,同各部門負責人簡單交流一下工作意見就退席。

記得那天舞會,趙燕俠、新鳳霞、馬玉濤這些著名女演員也參加了,間場時還組織幾個唱段。總理本來就喜歡聽她們唱,心情格外明朗愉快。跳舞時,輕捷瀟灑,像一股春風;聽歌時,頭稍稍後仰,嘴角漾著靜溫無言的微笑,右手在坐椅扶手上輕輕打拍子。這一切都是我所熟悉的周恩來。

然而,跳過三場後,總理臉色忽然變了。笑容被一隻無形的手用力抹去,他的臉脹紅起來,彷彿為什麼事感到羞恥,眉頭微蹙,目光朝某一個目標一瞥又一瞥……

一般情況下,我們身邊工作人員跟隨總理去跳舞時,都是可以跟著下場的。我注意到總理的變色變態,順他的目光尋找,發現了問題所在。

那是位相當一級的負責幹部,他的跳舞,用我們當時的話講,叫做“很不嚴肅”。我們對首長都是很尊重的,所以只講“很不嚴肅”,不會講更過分的話。他的舞蹈動作越軌了。現在的舞場上,這種“鏡頭”可能不少見,那時可不然,有點“觸目驚心”。怎麼說呢?比如現在有人跳“磨肚皮舞”,他與那個年輕的女文工團員,即便說不到磨肚皮,也摟得夠緊,貼上去了。比如現在有人跳“貼面舞”,他那不叫貼面也是時觸時離,若離若即。隨著舞會漸漸熱烈,他跟那個年輕女團員也漸漸熾烈,他的手也開始不老實,上下輕移,摸摸捏捏……

總理的臉色由紅漸漸轉蒼白,他的感情從羞恥而變成惱火義憤;他的目光開始還犀利地朝那位幹部掃射,後來終於黯淡下來,傷心失望地再不肯看那位幹部一眼。

他已經跳到了門口的方向,雖然舞曲末終,他也不再繼續旋轉,彬彬有禮地脫離舞伴,點點頭,歉意地說:“對不起,我有事,該走了。”

我們雖然正年輕,想跳舞,但是不敢離開他,一見他要走,都匆匆扔下舞伴去追隨。一名衛士就跑去拿他的大衣。

那時沒有現在的講究,現在高階飯店的舞場都有存放衣物處,當然也有失竊嚴重的原因。那時沒有這種服務,也沒有失竊的憂慮。參加舞會的人,多餘衣物都是往椅子沙發上一丟,摞一大堆;不分職務高低,不分衣物高檔低檔乾淨不乾淨,全堆一起。總理在門口立住腳,看衛士取大衣。衛士手忙腳亂,翻出總理的大衣,往出拿時,把壓在上面的別人的一件衣物弄掉地了。

當衛士將大衣交給總理時,正在胸脯起伏的總理忽然脾氣大發。他生來不會罵人。毛澤東偶爾發火還會說個“屁話”,吼一聲“滾”。總理連這些話也從不會講。他最嚴厲的話是:“這是不允許的!”他激烈時也不過兩句典型語言:“滑稽!”或“胡鬧臺!”

現在,總理顯得那麼嚴厲,目光和聲音一樣尖銳:“你是怎麼搞的?為什麼把別人的衣服弄掉地?這是不尊重人,是不禮貌,不文明!”

總理前兩句話聲音還不大,說到“不尊重人”,“不禮貌,不文明”時,聲音放得很大,傳向舞場。衛士何曾見過這樣的脾氣大發?流水也似傷下頭。總理卻繼續大聲訓斥著:“不要以為這是小事,小事不注意,遇到時機一樣能鬧出大事。這是不允許的!”

衛士知道“這是不允許的”分量。他哭了。

總理板著面孔走了,登車而去。他批評人無論多麼嚴厲,事後總要再找你一次,重新解釋安慰一番。

“唉,發脾氣是一種無能表現。”總理事後這樣解釋:“對不起了,請你原諒。我那天心情不好,這不是對著你來的……”

我們都明白,總理大聲訓斥的那些話,是說給放肆舞場的極少數負責幹部的。

還是那句話,千人千性,五個指頭還不一般齊呢。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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