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時,就見豪格齜牙咧嘴,睚欲裂的就快貼上她的臉。
“你……你……我……我……”阿莞嚇得直往後退。
豪格只一跨步便跟上。
“你……你想幹什麼?”
豪格氣她在凌蒼蒼面前說他的壞話,居然還建議她移情別戀?不狠狠嚇她一嚇,怎能洩憤。
“你……你……不要過來!”
阿莞退兩步,豪格立刻前進,總之不管她怎麼跑,他就一直如影隨形,嚇得她連滾帶爬的往小山坡而去,邊跑邊喊,“小姐,救命呀!”
豪格並沒有跟過去,他只是想嚇嚇她而已。
“德芳與我情同手足,我不相信他相信誰?”他轉身面對江水,雙臂交疊在胸前,充滿信心的說:“再不然,也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我豪格豈是重色輕友之徒,哼!”
袁德芳邊走邊採,一路下來又是一大布包,忽然他聽見蜜蜂嗡嗡嗡的聲音,抬頭看見一棵桃樹底下有一個蜂巢,他想著那說不定就是昨夜讓豪格落荒而逃的元兇。他本來想避開,繼而又想,不如撿回去加料。
忽然有幾隻哨兵蜂發現他,便飛過來驅逐。
眼見這群赤忠義膽的蜜蜂,他心有悽悽焉,有所感觸的念道!“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在這個時候,他感到清兵大舉壓境的壓力。可是一個國家之所以會覆滅,絕不會只是因為一個有家歸不得的流浪漢和敵人的主將之義結金蘭所致,怪只能怪皇帝昏庸無能,任貪官汙吏弄權舞弊,使得人民生荊棘。
“袁公子!”
袁德芳吃了一驚,“淩小姐,你怎麼跑來這裡?”看來只好放棄採蜜了。他領著凌蒼蒼往回走。
“袁公子,能不能請你等一下,我之所以跟過來,是有些問題想問你。”
袁德芳愣住,不敢胡思亂想她想問的是什麼問題。
凌蒼蒼嬌不勝羞的螓首低斂說:“我本來還很懷疑你之所以認賊做父的原因,不過我剛才不小心聽見你在唸詩,看你這麼有所感觸,才想到你也許有苦衷。”
他又愣住,很難確定回答她的問題。
“但是此刻國家正逢多事之秋,你明明武藝高強,怎麼不報效朝廷,卻和……他四處玩耍?”
袁德芳無趣的一撇嘴角,“原來你是來說教的,我還以為……害我剛剛心頭小鹿亂撞。”
“我絕無說教之意,只是不希望見到你如此埋沒。”
他嗤笑說:“淩小姐,你太過誇獎了,把我說得像救世主一般,我何德何能呢?”
凌蒼蒼無法理解他的態度何以如此,“袁公子,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他大笑,“我哪來的難言之隱,頂多只能說我生性放浪不羈,喜歡結交五湖四海的好朋友。”
“可是你剛才對著蜂巢唸詩時,明明就有著一股國仇家恨的感觸……”
“哎呀,那不過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罷了。”他不想多說的趕緊拉著她往回走,只要豪格一在旁邊,相信她就不會再說些讓他難以招架的話。“快回去吧,我們還要趕路呢!”
由於下坡段稍陡,凌蒼蒼跑得喘息不已,但是她的腦子卻沒有放棄思索,最後她得到一個結論,“你是不是在做奸細?”
袁德芳倏地止步回頭看她,又驚訝、又好笑她從哪兒得到線索想到這個答案?
凌蒼蒼見他啞口無言,有些得意的笑說:“被我說中了是不是?”
他這會,除了信服她的聰明才智之外,還能怎樣?
此時阿莞忽然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過來,袁德芳神色一凝問:“發生什麼事了?豪格呢?”
“他……”阿莞指著來時路一直“他他他”,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袁德芳等不及她說完,擔心豪格的安危,遂提氣飛縱而去。
接著只對她們道:“你們先躲好,我去看看究竟。”
等他走後,阿莞終於撫平情緒,可以正常的說話。
“那個韃子明知道我怕他,還故意嚇我。”她忿忿不平的道,“小姐,你可要幫我出這口鳥氣。”
“我……”
“沒錯!自古不論英雄還是狗熊,都是一樣難過美人關,只要你肯想辦法,一定可以整死他。”雖然他跟小姐拜堂成親,但她就是看他不順眼,反正她不承認他是姑爺就是了!
“有道是窮寇莫追,難道被我剋死的命運還不夠他悽慘?”
“噢,說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