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債券來抵債。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說起來,他們的手段也很簡單——賄賂這個難對付的財政大臣;這個人的胃口實在是不小,最初,給了他130萬法郎,後來,在還款的談判過程中,又給了30萬法郎,一共160萬法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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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內森驚惶失措的訊息
收回貸款後,幾兄弟在巴黎會晤,都表示對西班牙政府的態度非常憤怒,尤其是對恩將仇報、卑劣無恥的託雷諾恨得咬牙切齒。他們決定要狠狠報復他一下。實際上,他們只是稍稍利用在金融市場的影響力使股市陷入熊市,就足以讓可憐的託雷諾苦不堪言了;這個我們將在後面細說。
總之,現在,這筆交易使得幾兄弟心裡都不痛快。為了擺平這樁危機四伏的生意,詹姆斯趕赴倫敦與內森會面;同時也順便處理其他事情,要與商界的一個朋友唐·胡安·阿爾瓦雷斯·門迪薩瓦爾(Don Juan Alvarez Mendizabal)談談有關葡萄牙公共財政的事。就在此時,傳來訊息說:由於對英法的干涉無能為力,馬丁尼·德拉·羅沙(Martinez della Rosa)內閣被迫辭職,而接任的居然是臭名昭著的託雷諾。聽到這一訊息後,內森驚駭萬分,儘管有一條隨之而來的好訊息——託雷諾想要任命門迪薩瓦爾(此人與羅斯柴爾德家族向來交好)為他的財政大臣。
對手託雷諾的升遷、財政狀況的窘境,以及軍事方面相對於卡洛斯的劣勢,使得內森對自己在西班牙付出的一切感到緊張不安,甚至昔日引以為傲的汞礦也讓他心緒難平了。作為攝政皇后的支持者,如果卡洛斯得勢的話,那麼內森在西班牙的利益將會受到致命的打擊。因此,他竭盡全力鼓動英、法對西班牙進行武裝干涉。在法國這邊,他勸服法國政府讓外國聯軍(Foreign Legion)完全聽從皇后的差遣;在英國這邊,儘管受到保守派(Tories)的強烈反對,他還是支援建立起了一支志願軍,積極協助這支軍隊的招募、組建。如果沒有他的資金支援,這件事是絕對辦不成的。
奧地利駐倫敦大使館的理事馮·胡梅勞爾(Von Hummelauer)一向對內森頗有微詞。他從內森手下的一個職員那裡聽說了內森的這些支援西班牙皇后的活動,於是更加斷定內森沒有安安分分地盡到作為奧地利顧問的職責。從此,這個人就經常向梅特涅報告內森的活動,並受到了重視。
一般情況下,內森總會在每個週日去大使館拜訪。如果埃斯特黑齊(Esterhazy)不在的話,他就會與馮·胡梅勞爾隨便聊幾句。當得知西班牙政府很可能倒臺、託雷諾極有希望成為總統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時,內森驚慌失措、心急如焚地到大使館報告這一情況,沮喪、焦急之情溢於言表。他還提到,巴黎的詹姆斯來信說,如果東歐各國繼續阻止法國干涉西班牙事務的話,路易斯·菲利普(Louis Philippe)就一定會完蛋了——少則幾日,多則幾周,他肯定會被迫退位。馮·胡梅勞爾覺得這些話跟他所得到的有關訊息完全不一致,但是,考慮到內森身居要職,他所說的話必定不會是空穴來風,因而也應該予以考慮。並且,他也知道,詹姆斯已經離開巴黎,去往倫敦了,看來這兩兄弟又要謀劃什麼大事——那麼局勢肯定將有大變。
成為梅特涅的敵人
梅特涅透過多個渠道得知羅斯柴爾德家族也在摻和西班牙的事,然而支援的不是他這一方——“合法”、反動的卡洛斯,而是攝政皇后一方。他還聽說,詹姆斯離開巴黎,去了倫敦,據說目的是幫助解決英國軍隊在西班牙的軍費開支問題(英國是支援攝政皇后的),並期望由此間接地帶動西班牙債券價格上漲。但梅特涅自己不能親自召見遠在巴黎的所羅門,於是他派駐巴黎的大使阿波尼伯爵(Count Apponyi)去代他辦這件事。他寫了一封信給這個伯爵,闡明瞭他對羅斯柴爾德兄弟的懷疑,並讓伯爵去把事情問個清楚。
阿波尼伯爵接到命令之後,就勇往直前地去執行任務了。然而他沒有什麼好辦法,居然貿然地把所羅門叫來,直言不諱地質問這件事。儘管他也知道這樣做很難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但他也許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吧。伯爵後來遞交的報告非常有趣——雖然所羅門幾乎沒有對他吐露半點真相。
談話一開始,伯爵就告訴他,梅特涅對羅斯柴爾德在西班牙的所作作為有些不滿。所羅門立即表示對於這種不信任非常震驚,並且深感痛心。接著,他以極其莊重的語氣聲稱自己是絕對忠誠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