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諸事辦得井井有條,有始有終,始皇非常高興,當著眾臣的面大加褒獎。馮劫、蒙毅等人有了留守的經驗。始皇從此把很多煩瑣的朝政都交給他們料理,遇有重大事宜,才親自做決斷,少操了不少心。國事順利,四境平安,嬴政為自己治理的太平天下感到得意。這時,他在南書房接到大樂府令高漸離的報告,說《秦頌》的樂曲已經創作出來,只請皇帝考查透過了。始皇得意地笑道:“高漸離真的為我大秦的國歌作曲了?《秦頌》一定會傳響天下,響譽四海。我大秦的國威一定也會宏揚四海。”在一旁陪伴始皇的齊皇后點頭道:“是啊,高漸離真的創作出《秦頌》的樂曲了。初始時,他還進宮擊奏給我聽。果真是音樂大師的手筆。憑我多年鑑賞音樂的水準,一下就聽出那是人間少有的優秀之作。如今又是幾個月過去了,大樂府令再經過精心修改,《秦頌》一定會成為傳世之作。”始皇相信高漸離作的曲子錯不了,他的心思想到其他方面去了。自言自語說:“以高漸離的性格,他真的肯為我大秦效力?”
“怎麼不會,”齊皇后明白他對高漸離還有戒備之心,不滿地說,“我是女人,不懂政治,卻懂音樂。高漸離是個音樂奇才,音樂才是他的生命,政治是其次。同樣是擊築作曲,他為什麼不能為《秦頌》譜曲。”
“婦人之見,”始皇笑著責怪說,“高漸離是荊軻的死黨,他與朕有不共戴天之仇,朕能不戒備他嗎?”
“所以,陛下弄瞎了他的眼睛,這對一個音樂奇才太痛苦了。”齊皇后始終不能改變對高漸離的同情之心。
“那是趙高的主意,為了預防萬一麼。”始皇推脫著自己的責任。齊皇后嗔怪說:“趙高還不是聽你這個皇帝的。我是陛下的后妃,從來沒有干預過國事,可是心裡總為高漸離感到不公平。陛下也許會怪罪下來吧!”
始皇愛憐地撫摸著皇后的玉手,笑道:“朕知道你一向心性慈愛,所以看不得高漸離受刑。可是,政治就是這樣,容不得仁慈,為了不殺人,朕如果仁慈,能掃平天下,統一宇內麼?朕如果仁慈,不知還會有多少像荊軻一樣的亡命之徒冒險犯難,置朕於死地;朕如果仁慈,那些失去榮華富貴的六國餘孽早已興兵叛亂,殺進咸陽宮了。朕當然不會怪罪你,因為朕做事從來不受任何人的干預,你就是想幹預朝政,也干預不了。”
“我說不過你。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不會再說什麼,但願高漸離能識相點,否則,他只有咎由自取,我也不會再同情他了。”秦始皇無法消除對高漸離的戒備之心,因為荊軻刺殺他的情景至今仍歷歷在目,令他心有餘悸。高漸離是荊軻的死黨,又是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出任秦大樂府令之職的,他會消除心中的仇恨嗎?十幾個負責監視高漸離的內侍被召到南書房。始皇命趙高詳加詢問,瞭解高漸離的表現。
“諸位,高漸離是關乎陛下安危的人物,疏忽不得。你們監視他好長時間了,有什麼大逆之舉,一定要如實奏明聖上。”趙高也是奴才出身,跟這幫內侍很熟。因此,說話比較客氣。
但是,內侍們看來,趙高已是皇帝跟前炙手可熱的人物,非往昔可比,身份、地位自然也不同於奴才了。回答他的問題,一定要小心謹慎,弄不好小命就丟了。因此,內侍們都誠惶誠恐地答道:“趙大人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小人們一定如實回答。”
趙高第一次聽人稱自己為“大人。”頓時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腰桿也挺得更加硬朗。他眯著眼睛笑道:“知道利害就好。一個人一個人地說,高漸離有什麼反逆的表現沒有?”
一名內侍小心翼翼地說:“高漸離天天只是擊築、教練宮中樂隊,小人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是啊,高漸離教練樂隊時很認真、很嚴格,但是,對待下人很寬容。”
“小人也覺得他盡職盡責,是個非常稱職的大樂府令。而且待人仁厚,府裡的上下都喜歡跟他接近。”“……”
內侍們你一言,我一語,竟都是稱頌高漸離的。趙高哪能輕易相信他們的話,陰鷙地一笑,說:“照你們說,高漸離已經沒有仇恨始皇帝之心,死心塌地地做大秦的大樂府令嘍?你們敢擔保他不會對陛下有什麼危害麼?”“這……”
內侍們支支吾吾,誰也不敢再多說。他們當然不敢擔保。可是,如果說高漸離有叛逆之心,自己又沒有根據,難以讓皇帝相信。因為始皇要用高漸離的音樂天才為自己服務,他不會無憑無據地治高漸離的死罪,到時候,倒黴的只有當奴才的。
趙高一見他們那副熊樣,氣兒來了,尖著公鴨嗓子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