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輕似的。
要是換成艾一戈昨天晚上喝的酩酊之時,說不得還真的會心裡一個禿嚕,上了對方的當也說不定。可是這會兒他雖然還有些頭疼,卻已經從醉酒之中清醒了過來,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字樣,是“老爸”倆字兒沒錯,可是下邊的號碼卻絕對是個座機的號。前些年艾一戈家裡一直挺困難,老倆口能供著艾一戈唸完大學就算是不易,早年裝個電話動輒大幾千上萬的,艾家兩口子又沒什麼朋友更沒什麼業務要聯絡,根本就沒裝過座機。後來艾一戈能掙錢了,家裡日子是過的好多了,艾一戈乾脆給老倆口一人配了一個小靈通,更不可能去裝什麼座機了,移動年代了麼。
稍稍一琢磨,艾一戈就明白了,一準兒是彭連卿那個壞傢伙,昨晚趁著艾一戈上廁所的當間輸了這麼個號碼進去。也真難為他找到這個聲音的確有七八分像艾老爹的人,不過語氣之間的氣勢就差多了,艾老爹哪有這麼足的中氣啊?
暗罵了一聲,艾一戈嬉皮笑臉的對著電話說:“這話我怎麼聽著那麼耳熟啊?我就說我家老爺子什麼時候學會了一口一個王八犢子這種調調呢,敢情是四大名著之一的郭德綱相聲選吧?你剛才最後一句幹嘛不說‘老孃跟你拼了’,那樣才全活兒麼。少跟我這兒裡格楞了,趕緊讓彭連卿那小子接電話!”
對方一聽,怒不可遏,顯然有點兒惱羞成怒的狀態:“好好好……好好好……”好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反倒是直接咣噹一聲掛上了電話。
“小樣兒,跟我鬥!”艾一戈不屑的選擇刪除這個號碼,然後順手給彭連卿撥了過去,撥到一半,想想又覺得沒必要跟那小子多說,回頭見面了再好好的教育教育他就行了。老孫頭端上了特別加料的大碗皮肚面,油汪汪的滿滿一碗,艾一戈忙不迭的大口吞嚥起來。
一邊吃著面,還一邊聽著老孫頭的絮絮叨叨:“你小子別總跟你老爺子對著幹,他這輩子真是不容易,大家都覺著他有福氣有運氣,可是我看也滿不是那麼回事,他心裡苦著呢。你總到我這兒就乎一口麵條,我知道你是為了照顧我老頭子的生意,可是你總不跟自己爹孃一塊兒吃飯,他們就算錢再多又有什麼意思?”
一番話,聽得艾一戈也是滿頭霧水的,心說我也沒跟我老爺子對著幹啊,不過老孫頭最後那句倒是也在理上,老孫頭這裡麵條筋道皮肚爽滑是沒錯,可是自己何嘗不是為了多照顧老孫頭的生意才經常來的?好像最近跟老爺子老太太吃飯的次數是少了點兒,也怨不得老爹老孃大禮拜天的也不給自己做飯,反倒是跑出去遛彎兒去了。
“嗯,孫大爺,謝謝您,我明白了。”艾一戈撕點兒餐巾紙,擦擦油乎乎的嘴,順手丟根香菸給老孫頭。
老孫頭接過煙,自顧自的點上,不再跟艾一戈絮絮叨叨,窩到門口蹲著抽菸。
吃完麵之後,把錢丟在桌上,喊了一聲:“孫大爺,錢給您扔桌上了啊。”
說罷出門揚長而去,老孫頭在店裡拿起桌上那張十塊錢的人民幣,嘴裡嘟囔著:“這小子,每次都多給錢,老頭子我又不是真的缺錢,孤家寡人的,我不找點兒事情做做,難道在家裡養蟲麼?老艾是表面上看起來風光,千軍萬馬的指揮著,年輕的時候槍林彈雨的誰又還記得?指揮的千軍萬馬不敢吭氣兒有什麼用?指揮的動自己的兒子才是真理。見天兒黑著一張臉,可是不也不敢把老宅子賣掉,還非得把周圍幾家都買下來讓兒子整天跟這兒貓著?這小子也是,軍區大院裡獨門獨幢的別墅不住,倒是跟我這個老頭子一樣,就是放不下這裡的老房子。呵呵……”說到最後,也不知道是讚賞還是惋嘆了。
艾一戈聽不見了,要是聽見非抓著老孫頭問個究竟不可。
第三章【我見尤憐靳可竹】
一路上,艾一戈都在不停的給靳可竹打電話,可是電話裡一直都是那個機械的冰冷女音,告訴他對方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難道這丫頭生病了?”坐在計程車上,艾一戈奇怪的低聲嘀咕。
靳可竹是艾一戈相戀三年多同居了也快兩年的正牌女友,比艾一戈小四歲,今年大四,即將面臨畢業工作的問題。兩人最初的關係算是校友,只不過艾一戈畢業離開大學的時候,靳可竹剛剛才以大一新生的身份進校,對此艾一戈總是很感謝那個在四年大學生涯裡給他造成了無數麻煩的校辦主任,如果不是因為那個老頭那麼麻煩,艾一戈也不會在畢業兩三個月之久還要跑到學校去拿優秀畢業生的證明。也正是如此,他認識了靳可竹這個美妙的小妞兒,當時就驚為天人,直愣愣的衝上前去問人家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