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敬重黃公略。不過,這位自稱是黃公略將軍兄長的黃枚莊,從白區來到這裡幹什麼?
黃克誠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久前,他從國民黨的一張報紙上看到,蔣介石委任黃公略的堂叔父黃漢湘為宣撫使,進駐南昌宣撫使署,企圖透過宣撫手段,策反紅軍。這位黃枚莊……想到這裡,黃克誠急忙給黎川縣城的彭德懷軍團長打了個電話,向彭德懷報告:“軍團長,有個黃某人自稱是黃公略軍長的兄長,現在到了我的師部,要求見你。”
“我看來者不善。”黃克誠又補充了一句。話筒那邊傳來彭德懷響亮的聲音:“知道了,你立即派人把他給我送來。”
黃克誠打完電話,不動聲色地與黃枚莊閒聊了幾句,然後按照彭德懷的囑咐,派人把他送往黎川。
黎川城裡,彭德懷胸有成竹,坐在軍團部裡,虛位以待。彭德懷一見黃枚莊,一副很親熱的樣子,立即派人置辦酒席,以示盛情。
酒席宴上,彭德懷更是與黃枚莊頻頻交杯換盞。
酒至正酣,黃枚莊有些忘乎所以,飄飄欲仙。
於是,彭德懷開始委婉尋問其來意。
彭德懷一口氣喝了半盅酒,說:“我和公略相知甚深,情同骨肉,患難與共,素稱莫逆。如有好處,幸勿瞞我。”黃枚莊醉眼矇矓,連連擺手:“不敢!不敢!”同時悄悄告訴彭德懷,自己是奉蔣介石之命前來招降黃公略和他的。黃枚莊接著將攜帶的皮箱拿了出來,將皮箱底層剝開,從夾層裡拿出了兩封招降信。
彭德懷接過一看,一封是蔣介石給黃公略的信,大意是,校長不才,使你誤入歧途,望迷途知返。另一封是黃漢湘給黃公略的信,信中說,蔣公美德,叔亦願為你說項等等。彭德懷看完,面色如常。見黃枚莊醉得難以支援,急忙說道:“枚莊先生睡睡吧,我也去睡睡,晚飯時再談。”黃枚莊被扶進一間套房安歇,彭德懷則找來軍團其他領導商討如何處置這個敗類。
第二天。紅三師師部傳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
黃克誠順手拿起話筒,彭德懷那洪亮的聲音傳來:“黃政委嗎?那個黃某人已經押往你們師部了,此人一到,你立刻把他宰了!割下他的腦袋,交給他那個隨從帶回去,向蔣介石交差吧!”不久,黃枚莊被押到了三師師部。
黃克誠即刻下令將黃枚莊繩之以法,並割下他的腦袋,用石灰腦了起來,放在一個密封的籃子裡,讓他的隨從帶了回去。黃枚莊的人頭讓蔣介石如夢方醒。不久,宣撫使署被取消,蔣介石對紅軍高階將領不再抱有幻想了。
莊被處決以後,彭德懷將其罪證與處理經過告訴了黃公略,黃公略點頭稱快,表示同意這一處理。
黃克誠從黃公略身上看到了一個真正的革命者的高尚品質。中央蘇區的硝煙尚未散盡,蔣介石不及喘息,又一次捲土重來。
7月初,蔣介石自任“圍剿”總司令,親臨南昌坐鎮指揮,集結其嫡系部隊,輔以少量雜牌軍,以三十萬之眾,氣勢洶洶直撲中央蘇區。
紅一方面軍在毛澤東、朱德親自指揮下,採取了“避敵主力,打其虛弱”
的作戰方針,以三萬人馬與三十萬敵軍又一次展開了周旋。
七月的天氣,驕陽似火。
黃克誠率部隨紅三軍團離開硝石,繞道千里,回師贛南。隊伍冒著酷暑,沿武夷山脈,向南疾迸。
此時距第二次反“圍剿”勝利時間僅有一個月,紅軍根本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廣大紅軍戰士憑藉頑強的毅力,不顧路途艱辛勞累,終於千里行軍,回師興國。
接著,紅軍在夜幕掩護下,穿越敵軍重圍之下僅有的四十里間隙,突然猛撲到敵四十七師面前,將敵軍打得一敗塗地,繼之尾敵窮追。
一場激烈而又緊張的追擊戰拉開了序幕:蓮塘至良村的大路上,塵土飛揚,硝煙瀰漫。
敵人你推我搡,丟盔棄甲,一路潰退下去。
紅軍鬥志昂揚,揮槍猛追,痛打落荒窮寇。
敵機在低空時而盤旋,時而俯衝,瞄準紅軍狂轟濫炸。紅軍沒有防空武器,為了能夠追擊敵人,不給敵人任何喘息之機,大家只好用快速奔跑的辦法,躲避敵機的襲擊。敵機見狀,更加肆無忌憚,瘋狂呼嘯而來,不斷在幾百米的低空盤旋,有時低得能看見飛行員的面孔!
這樣一來,敵機很容易發現目標,投彈和掃射的命中率自然相當高。
隨著炸彈一聲聲巨響,不少紅軍戰士倒在血泊之中。追擊戰就這樣激烈而殘酷地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