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那天,病房的溫度很高,熱得黃老出了一身大汗。他患有肺氣腫,怕熱,一發燒就咳嗽不止。
於是,黃克誠請劉長春把空調的溫度調低一些。
誰知,劉長春沒有擺弄過這玩藝,三弄兩弄,屋裡的溫度更高了。
黃克誠熱得在床上沒法呆了。
這次,劉參謀學聰明瞭。他趕忙找來護士把調節器調整到了適度的位置上。
劉參謀感到很慚愧,紅著臉對黃克誠說:“黃老,都是我不好。”
黃克誠說道:“沒關係,小劉,這樣的事發生,都是因為你沒有經驗,以後多學習點就是了!”
黃克誠把司機王秀全風趣地稱為“妻管嚴”。王秀全和黃克誠閒聊時,多次流露出他每天下班回到家裡,都是全家第一號“忙人”,要買菜,要做飯,還要洗衣服。“那麼,你夫人呢?”黃克誠笑著說。
“她指揮,我實幹。”王秀全也以笑回答。
於是,“妻管嚴”的雅號就在工作人員中傳開了。一個週末,下班時間還沒到,王秀全又張羅起買菜的事了。“小王同志,你這個‘妻管嚴’病,看來是不治之症了。”黃克誠故意刺他一句,說完,哈哈大笑。
“黃老,咱們倆比起來;我這‘妻管嚴’要比你輕多了!”王秀全也和黃克誠開了句玩笑。
在場的人都鬨堂大笑。
黃克誠由於疾病纏身,晚年的很多時間都是在醫院度過的。他深知醫務人員為了自己的健康所付出的辛勤勞動,非常感激。黃克誠多次對醫生和護士說:“我沒有好東西送給你們表示心意。我的老家湖南永興出產桔子,很有名氣,將來我一定請同志們嚐嚐我們老家的桔子。”
但是,黃克誠的這個心願還沒有實現,他就與世長辭了。黃克誠逝世後,他的夫人唐棣華按照他生前的願望,自己掏錢,到湖南拉了一汽車桔子,給病房裡的每個醫務人員分了二十斤。
同志們拿著黃橙橙、鮮嫩嫩的桔子,想著可敬的黃老,心中不禁充滿了激情……
黃克誠在他六十多年的革命生涯中,先後有十次受到批判鬥爭和處分。
經過實踐檢驗,證明他所堅持的意見都是正確的,而對他的批判鬥爭都是錯誤的。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黃克誠出任了黨和軍隊的高階領導職務。當年曾經對他進行過錯誤批判的同志,紛紛來看望他,當面向他賠札道歉。有的同志甚至痛哭流涕,懺悔不已。
每當此時,黃克誠總是十分誠懇地說:“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今天沒有必要再提它了。重要的是在有生之年,爭取為黨為人民多做點工作。況且,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你們如果不批判鬥爭我,你們自己也過不了關啊!
所以說,你們是沒有責任的。“
黃克誠還常常熱情地關照來人好好保重身體,並手把手地傳授他在被關押期間學會的按摩術,說這種方法很有效,只要堅持不懈,持之以恆,許多慢性病疼都可以根除。
前來道歉的人起初不免有些緊張,聽了黃克誠的話以後,心情頓時輕鬆起來,並深深地為之感動。
還有一些同志,當年曾因在黃克誠的領導下工作而受到株連,現在雖然得到平反,但心裡仍忿忿不平,表示一定要爭個是非曲直。
黃克誠聽了之後,耐心地開導他們說:“我們黨的歷史很複雜,造成冤假錯案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不能夠把歷史上所有的舊帳都翻出來細算,這樣對黨、國家和人民都沒有好處。再說,為個人問題去糾纏歷史舊帳,很不值得。我們都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不要為爭個人的是非高下而浪費掉為黨工作的時間。”
三○一醫院。
溫柔的陽光和初夏的景色裝飾著這個清幽的庭院。鳥兒在枝頭歌唱。到處流散著濃郁的香味。
護士丁冬主要處理所有醫囑,對好藥,安排各位首長吃午飯等事務,除此以外也就沒有什麼事。中午十點半以後,她準備下班了。
就在這時,丁冬注意到在四床的首長,飯後習慣地在內走廊散步。
丁冬生性話多,說道:“首長,天氣這麼好,您為什麼不到外走廊散步呢?照照紫外線,有利於身體恢復呢。”四床首長微微地笑了一下,在丁冬面前停了下來:“小鬼,你值班啊!”
“首長,您對午飯還滿意吧?”丁冬真誠地問。
“滿意!滿意!這兒的一切都不錯。”那位首長忙不迭地點頭,眼睛和頭卻時時向著黃克誠住的那個方向。